复故土之心?
一番责问,掷地有声,群臣都拿眼瞪林灵素,看他如何说。
林灵素并不慌乱,反而心平气和,慢条斯理说出四句诗:“苏黄不作文章客,童蔡翻为社稷臣。三十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说完打稽首,“诸位,是非黑白我不做辩论,只是上天即将降罪,不出一月,便见分晓。”
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说让众臣吃惊,当下就有人拉着林灵素询问:“官家何罪之有,上天要降罪?说不出来便是你这道人胡乱编排混乱朝政。”
“此言差矣,我说上天降罪,非是官家有罪,而是这朝堂诸位之罪。”说着手指外面党人碑,“何罪之有?那党人碑便是罪证,我今日立言在此,诸位不信且看。”
说完要走,左右也不敢阻拦,都拿眼看赵佶。
这便是赵佶平日里把道士宠惯了,给他权利极大,允许他在宫中随意行走,竟然到了目中无君的地步。
另外,道长念的四句诗也古怪,常人作诗都是诉说当下,或者缅怀古人。道长作诗却指未来,三十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这是暗指他把往后三十年的事情都预测完了。
尤其最后一句,不知奸党是何人,着实令人气愤。
如果你有预测未来的本事,干脆直说谁是奸党,你卖鸡毛的关子?
赵佶也不高兴,觉得林灵素对自己不敬,却又不好当堂爆发,只好问众位,“苏黄两人可是元祐奸党?”
一句话问的众人戚戚,各自小声讨论。
讲道理,司马光是顽固派这是肯定的,但苏轼和黄庭坚两个具体是那一派,确是存在疑问,当初断定党人碑时候高俅就曾经质疑过,苏学士曾经也是王荆公坚定的支持者,不该归于奸党。
只是高俅声音小,被蔡京压下去,说,“此次设立党人碑,特指元祐年间奸党,是不是奸党,只看他在元祐年间做过什么。”
元祐年间苏轼带领几个学生坚决反对新法,一帮人跳的很凶,这都是事实。
眼下赵佶再提出质疑,高俅不便说话,便给他旁边一人使眼色,那人年岁不大,二十七八,仪表堂堂,见到眼色,便走出队列,高声道:“如臣所见,苏黄二人并非奸党,他们反对新法,只是因为新法有损于民,为民请命。”
这话落在后面角落的王汉耳朵里,抬眼看看,哦,原来是赵令鼎,是自己的堂兄哩。
当下将此人记在心里,打上可以拉拢的标签。
朝堂上,关于苏黄二人定论争执了半天,最后依然无定论。到了朝堂外,也有一杆人讨论,有那嗅觉灵敏的,从这场讨论中嗅到不同,猜测朝纲有变,暗地里打主意。
散朝之后,王汉往外走,后面有人叫他,回头看,是李清照的姨夫何执中,悄悄跟上来,问王汉:“赵贤侄,你觉得苏黄二人算奸党吗?”
王汉呵呵,“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顿了顿,说:“这样的人要是奸党,那大宋还有谁是忠良?”
何执中闻言大喜,拍王汉肩膀,“正是如此,我也是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