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本来兴致勃勃以为他会有什么惊世之言,听到这句猛地垮下肩膀,无趣地撇了撇嘴:“这我们都知道。”
章行健此前想过千百种回答,甚至想过如果李无为深受刘穷蒙骗,起身便走的可能,却唯独没想到眼下这种。
他转过头看向李无为还有卫鸢,瞧见两人俱是点头,神情淡然地看着他,一时有些默然。
一旁的老板娘发觉这气氛有些冷场,赶紧用肘尖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想催他趁热打铁。自己也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我去给你们拿些水果来。”
章行健轻呼了一口气,对三人说道:“我此前对过路的一些豪杰也说过这话,他们大多都把这当作无稽之谈,三位果然非同寻常。”
卫鸢皱起眉头,这人先前给她留下的感官就算不上好,现在又迟迟不说重点,冷然道:“你今日寻我们来,若只是为了夸赞我们,那就不必继续说下去了。”
章行健听见这话,只觉一股羞恼之意涌上心头。他自幼被一无名老者收为徒弟,远离家乡亲人,居于深山当中,钻研经商之道,出山后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他当年在柳州纵横睥睨之时,刘穷只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
可惜柳州实在是太小了,他打算将柳州作为跳板,将自己在柳州的商铺尽数换作了银两。
可等他到了其他州府正欲大展宏图的时候,却被他师傅口中的那个怪才给轻易击溃。最终只能狼狈地回到柳州,此时却又发觉刘穷在他外出闯荡的这些年里已经彻底将柳州化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他纵使有通天手段也再无立足的余地。
他忍辱负重假装自己甘于堕落,借酒消愁足足三年之久。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从刘穷手上夺回柳州的希望,却又被他所看重的援手三番五次的嫌弃。
章行健暗自压下心中的火气,可面色却仍是涨得通红:“既然三位已经知晓刘穷本性,那我也就直言了,我这里有一份足够完整的,可以将刘穷在这柳州的势力击垮的计划。”
此时正在书房中听顾城林描述药物研究进展的刘穷也已经收到了探子们的回报,他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轻轻晃了晃手中折扇,用扇骨敲了几下桌案,对那来报的探子说道:“从今天起,撤掉所有对李无为的监视。醉风楼那里只留一人。至于章行健嘛,一切照旧。”
传话的黑衣人得令离开,顾城林却有些不放心,对刘穷劝道:“你就不怕自己看走了眼?那李无为假如是装出来的,那我们两人可就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穷仰身躺倒在了摇椅上,舒舒服服地扭了扭身子:“你知道我这些年经商得来的最有用的教训是什么吗?”
顾城林自然不知,也知晓刘穷只不过是想找个话茬,配合地问道:“什么?”
刘穷缓缓展开自己手中的折扇,沉声道:“凡事下了判断,就不能再疑神疑鬼。那些想做好万全准备的,最终只会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