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鸿都门学那边,听说正在去王廷尉的府上,我们还能输给那些庶民不成?” “孔兄,待会儿我与你一同去,先见到孔公再说,买书不迟1
“孔兄,你也姓孔,你与孔公可有何关系?”突然间有个人问道。
这一问,齐刷刷迎来无数目光,更多的人围聚过来。
少年不由一笑,道:“在下出自南阳,与青州并无关系。牛兄,你不是知道吗?”
一众人顿时想起了‘孔亮’的来历,有些失望的继续转向太常寺大门。
但他们也没有放任少年离开,而是拥簇着他,将他挤在中间。
少年神色无奈,即便十四五岁,身高也与二十左右的同学相差无几,只能一同望着紧闭的太常寺大门。
等了不知道多久,太常寺大门始终没有打开,少年心里叹了口气。
他很想劝说身旁的同学,但在此之前已经劝说过,根本没有人听,索性也不废话。
又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这些学生们似乎终于明白,孔融是不会见他们,愤怒中揣了大门计较,吵吵嚷嚷的陆陆续续离开。
少年终于解放了,先去买了书,回太学时候,恰好路过了招贤馆,不由得驻足观看。
招贤馆,是刘辩即位之初复起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招募人才,填补当时朝廷的大量空缺。
而随着刘辩、朝廷威望的逐渐恢复,尤其是‘大考’的异军突起,招贤馆已经实质弃用很长时间。
“公子,是要进去吗?”比少年小一两岁的书童见少年不动许久,不由得出声问道。
少年静静看着,道:“我听说,陈尚书时常来这里。”
书童转头四顾,道:“公子,是想见陈尚书吗?有主人的拜帖,公子可以随时去见的。”
少年默默无声,看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道:“等大考之后吧。”
说完,少年抱着书,走向御街。
御街上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集的太学生,话语里‘曹操’二字几乎时时出现,仿佛所有人都在讨论‘曹操屠三城’一事。
“我听说,你们知道了吧?王廷尉调任吏曹尚书了!莫非是因为曹操一案?”
“我看未必,御史丞戏志才调任廷尉,戏志才可是颍川人,他对曹操早就看不惯,御史台查曹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鸿都门的那些贱民,见了王……尚书了?还是戏廷尉?”
“不知道,那些贱民狡诈的很,一见我们就躲,根本不肯说1
“哼,贱民就是贱民,哪里知道家国大义,是非忠奸1
……
书童听着,不由得看向少年,道:“公子,你说,朝廷在拖什么?曹操犯了这么大的事,难不成就不想处置吗?”
少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两旁,径直的走着。
书童很好奇,忍不住的走近一点,低声道:“公子,你说,这个案子,到底会怎么样?即便那曹操是陛下的宠臣,也不能都屠城了,还当做无事发生吧?”
少年从容不迫,慢慢走着,道:“我与你说,你不得说出去。”
书童双眼一亮,道:“公子,你还不知道我,我的嘴嘴严了1
少年瞥了他一眼,目中闪过一丝笑意,道:“这件事的根本,并不是曹操做了什么,而是他为什么这么做。曹操是奉旨落实‘新政’中‘军政分离’一政,这是陛下的国政,是朝廷的决议,更是为了解决我大汉一大弊政,是必须要解决的。”
“今年是建安元年,陛下、朝廷下定决心,推动停滞的‘新政’,不说这屠城定有内情,即便曹操真的屠城了,陛下,朝廷也不允许曹操落罪。”
“曹操落罪,等于是陛下的‘新政’是错的,朝廷的命令是错的!陛下与朝廷,决不能接受!所以,曹操一案,自从发生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走向与结果。我料定,曹操是看准了,才做的。”
书童瞪大双眼,道:“公子,你是说,曹操是吃定了朝廷与陛下,所以这么干的?”
‘或许,是陛下与朝廷的授意也说不定。’
少年心里想着,嘴上道:“不然,谁敢在兖州屠城?河东有数万大军,兖州还有黄忠四万大军。曹操发兵屠城,很容易变成谋逆,你当曹操真的愚蠢吗?”
书童口干舌燥,吓的不敢说话。
屠城这么大的事,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内情!
这曹操,太可怕了!
书童丝毫没有怀疑他家公子的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家公子说的话,少有不中,是人见人夸的奇才。
少年又瞥了他一眼,脸上微笑,若无其事沿着御街,继续向着太学走去。
而另一边,鸿都门学数百学生,分别围堵住了三法司。
御史台,刑曹,廷尉的大门都是鸿都门学生,他们举着状纸,大喊大叫,声音激烈,神情亢奋,比太学生更有‘热情’。
而三法司的主官,谁都没有出现,先前还派小吏沟通,后面直接是不见人。
田丰,戏志才,许攸这会儿聚在御史台,在后院偏房围坐在一起。
三人端坐笔直,认真的审视着桌上的三堆案卷。
在他们身后,更有三个大小官吏,同样在翻阅案卷,时不时用笔写几个字,圈几笔。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小吏进来点灯,众人才不约而同的抬起头,而后相互对视。
许攸定住心神,拿起茶杯,一脸自信自得的喝茶。
戏志才脸色苍白,神态虚弱,深吸一口气,提着精神向田丰道:“田兄,你怎么看?”
在品佚上,田丰肯定是不如戏志才这个新任廷尉以及刑曹尚书许攸,但没人看低他,甚至以‘兄’相称。
田丰目光炯炯,棱角刚毅,放下手里的案卷,瞥了许攸,淡淡道:“从案卷来看,是兖州那十几户士族,勾连匪盗,意图对曹司马不轨,聚众数千,曹司马率兵剿灭,并无过错。”
许攸冷眼扫过他,旋即笑呵呵的道:“田兄说的是。不过,其中有些手段,确实过激了,还须认真对待。”
“许尚书说的是。”
田丰看向他,道:“许尚书是何看法?”
戏志才慢慢伸手拿起茶杯,实则余光也在许攸身上。
许攸这个人,在洛阳城里逐渐成了刺头,有些桀骜不驯,并不买‘颍川党’的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