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们孙家来说,不是好消息。
朝廷有人好做官,他们孙家需要有人在朝廷!
孙权很想张口劝说吴景留下,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抬手道:“恭贺舅父,履任并州牧1
尽管朝廷改制已经推行多年,但在很多人眼中,相比于工曹尚书,一州州牧那是‘为天子牧边’,区区六曹尚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吴景顿时大笑不已,摸着胡须,道:“我到了并州,周旋的余地就会变大,届时,朝廷真想要做些什么,也需要顾虑我的态度,你们兄弟,大可安枕1
孙权明显的察觉到,吴景有些得意过头,情知这时不是劝说的时候,连忙道:“多谢舅父。并州路远,还请叔父一路保重。”
吴景对孙权更加满意了,瞥了眼门外,凑近一点,低声道:“你们兄弟的婚事我在加紧筹备,孙刘联姻也要加快,切莫耽搁。”
袁绍那边暂且还没有动静传到洛阳,但袁谭被诛,袁绍肯定不会毫无反应,是以孙策还得联盟各方,以固自强。 “是。”孙权应着,心里想的还是朝局。
朝廷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止是为了抬举孙家,制衡袁绍,还有更为深层次的目的。
这个目的,看似是为了‘新政’,可即便是旁观者,孙权也隐约察觉到,其中还有诸多‘险恶用心’藏匿其中,隐而不表。
当天夜里,荀攸府郏
荀攸阴沉着脸,与陈琳在对弈。
听着棋盘上不间断的噼里啪啦声,陈琳心头沉重,无奈的叹了口气。
“主人,”
这时,又一个家丁跑过来,道:“丞相还在后门。”
啪
荀攸又猛又用力的落子,冷声道:“他愿意待,他就待,没人求他来1
说着,他直起身,抬头看向陈琳。
陈琳神情微紧,道:“荀公,那何使君当众与丞相为难,罢黜他,也是不得已。您是下官,又是是叔侄,还是要见的。”
荀攸怒气上涌,冷声道:“我为了这位叔公,百般忍耐,受尽屈辱,到了现在,他丞相大位坐稳,便欲卸磨杀驴,对付我,对付颍川同僚,你让我如何去见?”
陈琳看着荀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荀彧或明或暗的削弱‘颍川党’,荀攸早就知道,但为了共同的大业,荀攸一退再退,一忍再忍。
但到了罢免何颙的地步,是荀攸万万没想到的。
尤其是荀彧事先并不通报,‘擅自做主’的行为,令荀攸大为恼火!
你荀彧是丞相不假,可没有‘颍川党’,你又算的了什么丞相?
作为‘颍川党’实际的魁首,荀攸对荀彧的这次作为,万难接受!
陈琳等了一阵,轻轻落子,道:“荀公,到底是丞相,这般拒而不见,甚为不妥,下官代为一见如何?”
荀攸啪的落子,道:“谁都不准见1
陈琳心里叹气,他感觉荀攸是想见的,但面子上似乎让他抗拒。
‘是不是再递一个台阶?’陈琳心里判断着,琢磨着措辞。
“主人,”
家仆再次急匆匆而来,道:“丞相的马车走了。”
嘭
荀攸一拳击翻棋盘,起身而走。
陈琳看着荀攸怒气冲冲的背影,头疼不已。
这对叔侄的矛盾由来已久,并不是一个何颙造成的。
前几次,丞相屈尊,亲自过来解释,荀攸都还开门迎接,现在直接拒之门外,而丞相似乎也在通过离开告诉荀攸,只是他最后一次了。
这对叔侄,丞相与右仆射兼‘颍川党’真正魁首,会决裂吗?
“不会1
陈琳轻声道。
他看着荀攸的背影在一个墙角消失,心里逐渐有了判断。
这对叔侄,一定会维持表面的‘和谐’,绝对不会撕破脸,那样的后果,双方谁都承担不起。
而且,他们在‘和谐’的表面之下,争斗会更趋激烈,但只会在水面之下,并且要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分寸。
因为,他们头顶还有一位看似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皇帝陛下。
在那位陛下的‘温和’的表面之下,是登基以来的一路尸体,血腥味至今浓郁不散。
这些尸体,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这一点,荀彧,荀攸叔侄,比陈琳要更为清楚明白,是以忌惮入骨。
“罢了,希望他们以国事为重吧。”陈琳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
去往陈留郡的官道上,一群人骑着马,摇摇晃晃,不紧不慢的行进着。
皇甫坚长跟在刘辩边上,说着洛阳城里发生的小事情,最后道:“陛下,微臣还听说,丞相在荀仆射府邸吃了闭门羹后,又去了司马尚书的府邸,待了两个时辰,提及了诸多新政事项,还有辞官归老之意。”
刘辩拉着马绳,有些不熟练,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在刘辩右侧,还有典韦,赵云,程昱等人,皇甫坚长的话,他们仿佛都没有听到,自顾的看着前方。
皇甫坚长说完,便不再多言,跟在刘辩身旁,谨慎小心。
半晌,刘辩似乎想明白了,侧头与皇甫坚长道:“丞相,荀仆射那边不用担心,且看着吧。你刚才,司马儁与丞相提及辞官归老?”
“是。”皇甫坚长道。
刘辩不由得笑了一声,道:“这司马家,真的是不简单埃司马防,司马朗,司马懿……”
何止是不简单,司马儁是老乌龟,这司马防颇肖其父,到了司马懿,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隐忍’一道,在司马一族,简直是超凡入圣!
曹操的那些后辈,但凡学到一丁半点,也不至于丢了江山。
皇甫坚长不知道刘辩的意思,想了想,道:“陛下,臣抓到了两个人。”
“哦?谁啊?”刘辩略带好奇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