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陪谭文斌玩了几日后,黎恺才带着他回朔方寨。
由平卢一路走来,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最重要的是这趟来凉城,还有好戏可看,真是值得!
枫叶林内,清透的空气中吹来沁凉的气息,谭文斌深吸了口气,望着枫红如火,一时感触良多。
“黎恺,你当真要娶朝婵妹妹?”他刻意问道。
朝婵妹妹?叫得可真是亲热!
黎恺挑眉,抑下不满,说了第一百三十二遍相同的答案。“没错。还有,别再叫她朝婵妹妹,我提醒过你了。”
想到适才他们要离开,她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简直像是死了丈夫一般呿!他还没有死,她流什么眼泪?
晦气!
刚刚他明明就站在文斌的身边,她竟然娇嗔的要求文斌还要再来,却连提都没有提到他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轰掉她的脑袋,向她强调他这个“未婚夫”的存在。
唉~~真是说不出的郁闷呀!
谭文斌一脸为难地说:“可她是、是一名花娘”
“那又怎么着?别忘了,我是土匪,身分也高贵不到哪儿去。”既然谁的身分都没有比较高尚,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嫌弃的。
“可”谭文斌还想再说,但见黎恺脚步一顿,便将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是不是因为你对她有意?”黎恺以阴沉的嗓音似有意若无意地问道。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定会以为那是逼迫,而不自觉地乖乖吐实;可谭文斌不同,他们相交多年,他还不至于那么不堪,轻易就被他给唬住。“你可别误会,我有婚约在身,怎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婚约,你就会?!”黎恺瞇起眼,眸里有丝警告,语气里更有浓浓的在乎。
闻言,谭文斌不答反笑。
他的反应却急煞黎恺。“你说话呀!”他从不曾这般失控、慌张。
“不可否认的,她是个特别的姑娘。”
“哼!”即便如此,她还是他的未婚妻,就算是好友也不能抢!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已经决定了,最好快点将她娶过门,免得夜长梦多。听说朝婵妹朝婵姑娘的爱吃名气远近驰名,要是传到你爹耳里,说不定他会大力反对。”
“休想!”咬着牙,黎恺忿忿地甩袖而去。
失去平静之心的后果就是,他忽略掉谭文斌那双眼除了笑意满满,还藏着
一丝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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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呢?”黎恺一进寨门便问道。
守门的弟兄一见到他,忙说:“少寨主你回来啦!寨主有急事找你呢!”
“我爹在哪里?”
“寨主他在”话还没说完,准备要出门打猎的黎易水正好走了过来。
“黎恺,你回来啦!快快进来,我得告诉你一个好清息。”解决了烦心事,他心情大好。
“爹,我先说。”
“不,你先听爹说。”
“让我先说。”
“好了啦!你就先听爹”
“伯父、黎恺,你们再抢下去,天都要黑了。”谭文斌笑言,打断父子俩的争执。
黎易水吓了一跳。“咦?!文斌?你也来啦!”他不是在平卢吗?
话锋一转,先把谭文斌来凉城的事说了一遍,才轮到父子俩。
“黎恺,爹想通啦,如果你不想成家就不要成家,爹再也不逼你了。”黎易水深明大义地说,似乎是将儿子的意愿摆在最优先。
但事实是,要是真娶了像宁朝婵那种好吃的姑娘,他这个做公公的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兼被取笑,到时候,他的老脸要往哪儿搁?
他可是很要面子的,在地方上又是有头有脸的大寨主,怎能容许有人“笑”话他?所以,他决定打消逼儿子娶亲的念头。
“不!爹,我要娶她,而且是非她不娶。”黎恺一改往常抗拒婚事的态度,坚定地说。
“什么?你你你要娶那个爱吃鬼?!”昏了昏了,这孽子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当下黎恺在黎易水的心中马上沦为“孽子”
“没错,我要娶她!还要尽快!”
方才文斌也坦承对她的感觉还不错,若是任由婚事拖延下去,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不经意地,他瞥见文斌漾在唇畔的笑意。
这可奇了!他不是应该露出喜欢的对象被抢的悲伤模样吗?为何现在他竟然在笑?!
他如果再深思下去,应当可以察觉出文斌眼中的深意,但他并没有,因为他的一颗心全放在自己的婚事上。
“娶宁朝婵?要尽快?啊!我真的要昏了”黎易水两眼一翻,想佯装昏厥来逃避责任。
哪知,他都眼睛痉挛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昏不了。可是现在身子摇摇晃晃,要是没人扶着,他就要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而且要用“砰”地一声来增强效果呜!他不要呀!
都怪他要昏之前没先把虎皮厚地毯铺好,这不要倒不?
“爹,你不要装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娶定她了!”黎恺的话再次重击黎易水。
“啊?那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凉城出了名的爱吃鬼啊!”早知道就不逼他了,瞧他用那个“天女散花”的招数给他挑了个什么媳妇?他是千百个不愿意接受啊!
既然想装昏被识破,黎易水只好再使出必杀的绝招--挑拨离间。
“我知道。”黎恺可不打算在婚礼举行之前揭穿她的把戏,免得花苑的嬷嬷反悔不让她嫁进朔方寨。
想到她利用这个“歪招”来保住自己的清白,黎恺对她有着赞许,且更深的爱意漫流在心间。
“那你还”
“我们家大业大,还怕她一个姑娘吃吗?再说,花苑的鸨母都养得起她了,咱们朔方寨要是养她不起,岂不被笑话?”黎恺针对黎易水的好面子攻下去。
“你这么说也是没错,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来人吶!把黄历拿来爹,你选蚌日子吧!”黎恺大声一喝,硬是要黎易水在今天答应这桩婚事。
啥?他是打算霸王硬上弓就对了,是吧?
黎易水瞪着黎恺。这小子,居然把他爹的肉身压在地上踩?!算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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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苑里的姑娘温柔多娇,有时连知府大人都会招待外来的官员在此“纾解身心”;一来有男人的大力支持,二来有官方当靠山,所以花苑在凉城算是很出名的。
正因为如此,花苑代代传承都必须比别家妓院辛苦,训练姑娘的手腕自然与寻常姑娘不同。
举凡琴、棋、书、画要会不说,连骑马、射箭、舞剑都要会上那么一些,以显示出姑娘们的与众不同。也因为这样,被误以为只会吃的宁朝婵,总是在橙姑的瞪视下学艺,免得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
学习之路不能算是辛苦,只能说是不自在。
这天,她还在睡觉,便被小龄挖起来,说什么嬷嬷千里迢迢从洛阳请来的夫子已经到了,要她梳妆打扮好生迎接。
她还处在担忧得和黎恺成亲的情绪低潮中,哪有心思上课?
嬷嬷真是严厉
“朝婵,坐正一点,两手平放在膝头!”
橙姑领着夫子进门,就见到她扭来动去、四肢没个安分。
“喔。”
嬷嬷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在她前方三尺远的小几上摆放着香喷喷、还在冒烟的汤包子,而且有四笼这么多哦!此外还有鸡与一只乳鸽
这些全吃下去,不撑破肚子才怪!可她不想让嬷嬷有揭穿她伎俩的机会,只好硬着头皮承受了,回头看是要吐还是要泻,一场难受势必是免不了的。
“只要你向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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