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祝涟真的反应,谈情就知道是自己今晚自作多情了。“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祝涟真先错愕地嚷嚷起来:“你不是说借位的吗!”
——我没说,是你说的。
谈情心想。
——我只说过“试试”。
“对不起,小祝。”谈情迅速低下头承认错误,“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我以为你在意我的初吻,是在暗示我该主动一些……抱歉,我冒犯你了。”
冰冷的空气用力吸入鼻腔,祝涟真感到一丝微微的疼痛,他张着嘴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那咱俩现在初吻都没啦!你是不是傻逼啊?”
谈情默不作声地偏过脸盯向地面,低眉顺眼,听候发落。祝涟真急促地呼出缕缕升仙般的白气,伸手一把抓住谈情胳膊,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当然不会的,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谈情话还没说完,忽然眯起眼睛微微张开嘴,像是要打喷嚏。他装模作样酝酿了几秒,又泄气了,改为咳嗽两声。祝涟真咬牙切齿地推了他胸口一把,道:“外面太冷了,我们先各回各家!”
这一整夜,两个人都翻来覆去陷入失眠。
卧室的窗帘没拉,谈情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灰紫的夜空,手掌搭载胸口,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
不会变快得太明显,只是每次想到祝涟真,它都会在胸腔里突然撞一下自己。
正因情不自禁,才会明知故犯。
谈情知道祝涟真此时一定也醒着,怕他胡思乱想,便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小祝,早点睡,如果要教训我也得等精神好时再说。
短信发出去不到十秒,祝涟真就回复了:“啊哈?”
[小祝]:你在挑衅我?
谈情:“没有,你别生气。”
祝涟真觉得自己不是生气,而是郁闷。生气了就需要别人的道歉,谈情已经道过歉了,所以自己只能在家里闷闷不乐。
一生中唯一一次初吻就这么没意义地交代出去了,祝涟真心里的懊丧一时难以排解,虽然犯不上苛责谈情,但还是忍不住怪他行为冒失——在意他初吻就是暗示他该主动吻自己?什么奇葩脑回路!我还在意他的命呢,怎么不把头砍下来送给我?
可恶。
祝涟真到现在还觉得舌尖痒痒的,这天以后,他再见到谈情也有点无法直视,正常男生之间谁是这种接过吻的交情?也太Gay里Gay气了。
又是一场商演结束,几人下台“咕噜咕噜”喝水,祝涟真喝完一瓶嫌不够,习惯性地顺手从谈情手里抢过瓶子。然而瓶口刚挨到嘴边,他手及时地刹住,明亮的眼珠飞速往谈情那边一转,又赶紧把水还回去了。
谈情说:“你渴了就喝吧。”
祝涟真摇头,不想再间接接吻。
要是一直这样别扭下去也不是个事,既然初吻没了就没了,祝涟真只能想办法让自己跨过心理这道坎儿。他先问纪云庭初吻给了谁,纪云庭说是自家养的金毛犬;他又问Koty初吻给了谁,Koty说不记得。队内也就这俩人有恋爱经验,初吻却都献得很草率,祝涟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也许大部分人真不在乎初吻的意义?
祝涟真旁敲侧击地问付榕:“你这么爱干净,难道没跟别人用一个杯子间接接过吻?”
付榕:“没有。”
祝涟真:“那要是Koty抢走你杯子然后狂舔一遍怎么办?”
付榕:“你有事吗?”
“我就问问嘛。”祝涟真摸摸鼻尖缓解尴尬,“那,Koty强吻你怎么办?”
付榕:“杀了他。”
祝涟真背脊一凉,自己可没动过伤害谈情的念头。
付榕又问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事说来话长,难以启齿……我就想问问,你会在意自己的初吻没给喜欢的人吗?”祝涟真一脸诚恳地望着付榕,结果收获对方一声戏谑的嗤笑。
付榕的脑子转得奇快,根据俩人的对话承前启后揣摩一番,马上得出一个结论:“怎么,你被谈情强吻了?”
“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往他身上想,我就随便问问你而已啊。我的天……你看见了?”
“……”
祝涟真:“你的想法真肮脏。”
最后,付榕给他出了个合情合理的主意:“初吻没给喜欢的人,那你试试去喜欢吻你的人不就好了?”
祝涟真:“有病啊?瞧你这不懂装懂的。”
付榕的耐心彻底被他耗尽了:“滚。”
祝涟真悻悻而归,一无所获。
谈情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友善,仿佛那个雪夜里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偶尔看祝涟真脸色不好时,就主动温声哄几句,说因为那个吻怎么补偿他都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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