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也被他放在了一边。
直到半年后,一位密斯托卡尼克大学的校医找上门来,才打破了修斯坦闲适的生活。
这位校医自称沃尔德伦,他是受卡特的邀请而来,请求修斯坦协助他侦破一起群体性案件。
卡特极其推崇这位尼古拉斯教授,沃尔德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作为同一所学校的同事,沃尔德伦虽然听过这位名气很大的宗教学教授和探险家,但还没有真正见过修斯坦,而现在,他正坐在修斯坦家族的会客厅,等待着修斯坦的接待。
修斯坦漫不经心的走出房间,下楼梯,穿着拖鞋和睡衣来到打扮的衣冠楚楚,目光严峻的沃尔德伦面前。
“您好,沃尔德伦,您就是尼古拉斯·修斯坦教授吧?”
虽然修斯坦的睡衣和懒散的举动看起来有些冒犯,但这位带着绅士眼镜和礼帽,老派的混血印第安校医却十分有礼的向修斯坦自我介绍,眼神中没有一丝不悦和厌恶,让修斯坦不由得高看了这位校医一眼。
他坐在了沃尔德伦对面,然后点点头:“是的,您可以叫我修斯坦,很高兴认识您,医生。”
修斯坦向一旁的泰瑟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为什么没有给沃尔德伦医生准备茶水。
泰瑟露出了一丝苦笑,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被沙发上的沃尔德伦医生打断。
“请不要怪罪这位长者,我现在不太喜欢水,所以拒绝了这位老绅士的茶水。”
沃尔德伦替泰瑟辩解,然后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自己的事情:
“我讨厌水。一直都是,恐怕永远都会是。当然,我曾经在游泳池里游泳,像其他人一样从跳水板上跳下来,但是自从一段时间以前,我再也没有让我的脚离开过海滩或湖泊的地面。
没有坚实的地面会让我感到害怕,周围漆黑的环境可能隐藏着什么,淤泥,漩涡,毫无防备,软弱无力,只能在水中浮浮沉沉。
而我身边的一切都在进化中茁壮成长,我脚踝上感觉到的拉力可能只是抓着的海藻卷须,但我会怀疑想到这是更恶毒的东西,我会感到那些可怕的绿色绳索像锚一样把我绑住,紧紧的缠绕着脚后跟。当我低下头,徒劳的想要解脱时,却发现一切都是我脑海里的虚假想象,想象中的那个海藻怪兽其实只是一些在游泳时缠绕在我周围的水草。”
修斯坦皱着眉头听着沃尔德伦的描述,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但一直没有提到案件的重点,修斯坦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稍稍向着沃尔德伦的方向推了推,很快,这位绅士开始颤抖起来。
“不不,不要让这些水靠我这么近,不...”
沃尔德伦瞬间就注意到了修斯坦的小动作,然后极力抗拒修斯坦的行为,颤抖着,但是又不敢去挪动这小小的茶杯。
看见这样的情况,修斯坦只想到一个很有名的病症:狂犬病,最直观的症状就是厌光恐水。
“请您不要胡思乱想,我得的不是那种恶症。”
泰瑟走近,端走了那杯茶水,沃尔德伦才开始逐渐冷静,他看着悄悄往沙发边缘挪动,尽量远离沃尔德伦医生的修斯坦,很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同时是一位心理医生,这种病叫做深海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