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不知是对那碗虞天和未曾碰过的茶,还是对那个人。
已经快正午,想来正主也该来了。君落叫人换了茶具,一边喝茶一边等着齐裕的到来。
皇宫。清风殿。
韩茹坐在贵妃榻上,眉头快皱成小山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发愁。一旁的小宫女大气不敢出,扇风扇了两个时辰,手腕都快断了,可娘娘不发话也不敢停下,只得咬着牙继续,直到容彩走了进来,给她们使了个眼色,这才算解脱,连忙退了下去。
“娘娘,尚刑司那边来消息了。”
韩茹闻言抬了抬眼皮,神情有些凄然:“陛下插手了?”
“是。”容彩轻叹道:“是蜀山的沈道长告知了陛下。”
“唉......”韩茹揉了揉太阳穴,悔恨而怨怒地叹了一声:“本宫就说哥哥为何要找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来?现在可倒好,那个君姑娘没什么动静,他倒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不过娘娘,陛下现在如此疼爱您,又如此照顾韩家,姐姐应该——”
“应该什么?”韩茹瞪了过去:“她咒的可是圣上,这就是死罪!罢了,你先下去吧,本宫静一静......”
容彩眸光一黯:“是。”她行礼退下,韩茹心里却没来由地一股酸涩,开口叫住了她:“容彩。你与容霞皆是本宫的陪嫁丫鬟,本宫也不愿看着容霞......本宫一定会想办法的,只是这些日子,你别往尚刑司跑,不然本宫也保不住你二人。”
“多谢娘娘,容彩知道了。”那宫娥又行了一礼,退出殿外。韩茹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她只能割舍容霞了......尚刑司的手段,假的也能说成真的,在容霞招架不住招供之前,她就要下手。
茶馆。
“殿下来的真是准时。”君落给对面的茶杯斟上一盏茶,淡淡道:“这茶刚刚煎好,殿下尝尝。”
“君剑主会的倒是不少。”齐裕唇角微勾,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眉尖一挑:“好茶。”
君落放下茶壶,看向对面那人:“阿紫应该已将图画送到了?”见他点头,女子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再给殿下三日,殿下一定找得到明蕊烟霞。”
平淡的一句话,莫名的给人一种威胁感,齐裕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剑主威胁我?”
“不敢。只是本座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理由在殿下这里耽搁下去。”君落淡淡道:“殿下查到本座多少,本座查到关于您的,只会多不会少。本座心思虽非七窍玲珑,但也不至于会被人玩弄鼓掌,殿下应该明白。”
“殿下如今看似失势,实则步步以退为进,虽然本座不明白您为何明明已经站稳了脚跟,还要搅起如此大的风浪,但昨日偶然一见,本座倒是明白了些。”红衣女子直视那双深邃的眸子:“听闻先皇后,死于压胜之术。”
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并未惊起涟漪,可君落分明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还有被触及禁地的冰冷杀意。女子笑了一声,倒茶的手依旧很稳:“我曾说过我们很像,看来殿下并未听到心里去。君落无意威胁你,我做到殿下希望的,殿下做到我希望的,如此不好么?”
“自然很好。”齐裕扯了扯唇角,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有些痴迷:“我初见你只觉风华绝代,不想还是个蛇蝎美人;再听闻你剑法绝世,竟为了一人封剑;我以为以你的手段,岱宗剑庄应该与蜀山并肩,不想仙门之中都称之为世外桃源......如今你同我说我们相似,呵,君落,我不会像你一样,拿着一手睥睨天下的牌,走着碌碌无为的路。”
“你什么都好,唯一少的,便是野心。”男子向前探了探身子,紧紧盯着那双惑人心神的眸子:“山川河流颤栗,万物生灵臣服,你不心动么?”
称王称圣,天地无双,不必再看一人白眼,不必再求一人帮忙,翻手覆手云雨随心,你不心动么?
红衣女子微微抬头,对上那仿佛看透了人心的目光,轻轻笑了:“曾经我心动过,然后我输了。”
若你也曾为了自己的野心,割舍自己的挚爱,你便会明白,为何我将之弃如敝履。
“三日后,我要见到明蕊烟霞。至于你的大计,若你继续拖拖拉拉,我不介意帮你一把。能将虞谦封为国师,你的父皇未必不会听信我的‘神谕’。”君落说着站了起来,她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朵落花,那素手轻扬,嫩粉的桃花便落在了齐裕的茶碗里。男子无言抬头,那人嫣然一笑,转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