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门里一切如初,跟六月初刚刚离去一般没什么改变,应川踏上白玉小桥朝青草地上放着那一处道殿走去。
若说唯一不同的便是青衫白袍应川这次背后负着的那条木匣,前朝武君所使用的上古灵器九霄刃终究落在他的手中。
换个角度想想,武应生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世道沧桑中那等绝世人物终究也有落幕之时,真真假假谁能分辨出事实的真相?
想到此处,应川又是一阵喟叹:“前路漫漫,何去何从?”
古朴道殿四平八稳毫无任何改变之处,三色古树只余一朵九瓣碧绿澄金轮回花苞,看向头顶不同于间的阴凉的黄昏亘古永存,萎靡太阳余晖无力,方圆之外,一片拔翠的丘陵在远处则模糊虚幻一片,那条如同丝带般的瀑布不知疲倦般静静落下、流淌到不知终点的何处......
看着青草地面坐落的几间茅屋,应川嘴角勉强牵出一丝微笑,暗叹几声拾步朝道殿走去。
玉像呈背手仰望状,目向为北,好似在眺望什么一般,剔出无尽光华的双目在如今看来并不是那种傲视天地、睥睨一切的神态,在如今的应川眼中看来那是一种无奈和愤恨的神色。
就好似一枚浑圆的鹅卵石一般,圆滑的周身虽说不会伤害把玩它的人,可谁又能知道身不由己那种无力感,人又岂知,他触摸的不全是无能为力之感,原本一颗满是棱角的石块硬生生被柔情似水的溪流打磨出的圆滑,又有多无奈,有多可笑......
应川想到此处,身心顿然放松许多,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好似受到洗涤一般,整个人灵魂间的升华,非言语可以说明。
脉体境与合身境本就只有一层纸的隔膜,合身境体现的便是对心性自身术法的契合度,这层隔膜谁也说不清有多厚。
这种升华最明显的体现便是,原本的护体光罩可以随心念收放自如,不会如合身境前无法收于体内,这层隐于身躯的光罩紧紧依附于皮肤上让整个人的气质又提升几分。
一步踏出,应川通体灵气隐于皮肤中,感受着体内疯狂涌入的灵气,进入合身境后不但心性更为圆润许多,就连身体都轻盈几分,这便是提前洗髓伐身留下的诸多好处之一。
想到此处,应川动用许久未曾使用的气凝于目盯着青白玉像。
玉像中条条脉络清晰可见,缓缓流动着青金色的灵气,这尊玉像好似有灵,应川将手搭在玉像清新俊逸的面目上,触手温热无比,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若是一阳道人在此定然会狠狠训斥他的为徒不尊。
就在这时,一块记忆碎片没来由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碎片上记忆着一些错乱无比的信息,唯有一个画面使他牢牢无法忘却。
那是一处不似人间的地方,那里芳草萋萋触目皆是悲戚,高峰林立下一道道恶魔之影跪伏一名出尘而立的男子。
那名男子背对着群魔之影对着一座万丈高峰顶端伸出右手怒指而去,好似在斥责什么。
而画面永远定格在男子伸出的右手上,应川努力想看清楚右手上的印记,可是印记无比模糊根本看不出一丝形状。
除了这幅画面,记忆碎片中呈现的永远是各种修罗战场,无一例外的是恶魔之影军团始终未尝一败,途径之地皆是人间炼狱,好似地狱中放出的恶鬼一般泯灭人性。
而那个男人背影若隐若现,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有时杀戮果断,有时悲悯天人,两个极端人格呈现在应川眼前带来的那种冲突感显得格外尽致。
这时,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慢慢朝《太上篇》漂去,心念跟随过去只看碎片隐于“心路记”中消失不见。
应川连忙朝第四页“心路记”看去,原本模糊不清的字体终于出现一排清晰的小字。
“太域古记:神魔之殇……”
看了许久,应川确信“心路记”显示出的东西,根本不是澜青大陆所经历过的事情,全新的一处世界根本不可能凭借这短短数十字来了解,看来只能慢慢积累记忆碎片来寻找新世界的历史过往。
突然,应川看到一纸信筏端正的放在雕塑前方的蒲团上,谁留下的?
“青灵师姐,亲启。”
看着信筏书写的六个字,应川犹豫良久还是俯身拿了起来,这信筏多半是二师兄所留,因为杜剑鸿临去南海前对他讲回来过一次,当时他没有细问,如今看来想必跟手中这封信筏有关。
“师姐安好。
兹事体大,细末暂略…
俗世繁乱,门主心切你之安危,遂带我同去南海,如今道一观立于成邺大成峰,实属无奈之举。
南海一途,师尊身陷古阵生死未卜,师姐又不知归期,我心甚疚。
师姐,南海存有清人骨骸残魂,已被灰灾侵蚀,还望归来时速去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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