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有点哑然失笑了——只见常天华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准备写春联用的红纸条,可是很明显的这些纸条比昨天摆的要宽了许多!
呵,看来老实人也有眼红的时候,眼看着咱用“纸宽字大”的招数生意那么红火,他也忍不住要跟风啊。可问题是咱可不仅仅是靠着纸宽字大这一点就生意红火的,“神童”的招牌他可学不来。
“常大哥,生意怎么样?”吴天呵呵笑着,眼珠却不停的瞄着那摞宽红纸。
“早着呢,街上还没什么人……”常天华一个地道的知识分子,脸皮儿可不是一般的薄,话还没说就先自红了脸。毕竟眼看着人家生意好,就立马效仿,对方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这事儿做得有点不附和他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立场。奈何自从昨天下午吴天姐弟一来,他就愣是没开张,晚上回去可是狠被老婆埋怨了一通,最重要的是家里的情况实在需要钱啊,容不得他再把脸面看得多重。
“呵呵,我看那边不是已经有人排队了吗?”吴天眼睛张望向靠近新华书店门口的两个大摊位,的确已经聚集了三五个人正在排队写春联的。
一说这茬,常天华脸色就多几分愤恨的道:“他们也全都换纸了!”
吴天一愣,扭头仔细一张望,却见一条街上的摊位倒有大半都换了宽纸,不禁一阵愕然,虽然国人做生意素有跟风的习惯,特别是山南省更甚,在后世,只要有一个生意好的,立马就会有无数人跟着做,不把这个生意做臭誓不罢休。却不想早在八十年代初就这么厉害,这才一夜功夫,竟然满大街都有样学样了?
吴天看着常天华那副憋屈的表情,心中一笑,转口问道:“常大哥,你知道哪儿有批发门心儿的吗?”
所谓的门心儿,就是年画,虽然也有直接写上四言对联做门心用的,不过毕竟不如贴上花花绿绿的印刷版年画好看。
“印刷厂那块儿就有。”常天华道,“你问这个干嘛?”
吴天笑道:“做生意要讲究个产品全啊,我这儿只写对联,不如你批发点门心来买,咱们搞个资源互补,互利互惠嘛。”
常天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屁孩嘴里拽的都是些什么名词儿?好在常天华可是老师,倒也能理解意思——他这是说他买对联,让咱专门卖门心儿?这倒是也行,他卖出去一副对联,咱也能顺便卖出去一副门心,虽说一副门心顶多也就是赚个几分钱,也总好过一天不开张啊。
问题是咱一个堂堂的老师,写写对联卖倒也罢了,好歹也算是个文化活儿,可要是批发门心卖,那不成了纯粹的小商小贩了?那是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面的!
眼见常天华不乐意,吴天也不管他,招呼一声老姐看摊位,自己跑去新华书店买了十张红纸,又转悠到颜料柜台花两毛钱买了一小包金粉。
说是金粉,其实就是黄铜粉,用水调和之后写出金灿灿大字儿不是一般的气派。后世不少印刷的对联都是用的金字,不过这年头却还并不流行,咱要是来个“先天下之先”,岂能不多赚几毛钱?
“金字对联,三毛一副!”吴天回到摊位,用金粉写了一副样品一挂墙上,就吆喝起来。
商品还是要分个高低档次的嘛,低档产品出量,高档产品暴利,这才是王道。
常天华不禁又是暗暗撇嘴,不就是黑墨汁换成了金粉糊嘛,你就敢涨价?谁能那么傻的去多花这一毛钱?
可问题是吴天这边刚吆喝,那边就有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家伙站住了脚,显然这位“先富起来的”对金灿灿的对联很感兴趣,虽然对吴天的年龄略感迟疑,却顶不住吴天那三寸不烂之舌的忽悠,一口气就要了六副对联外加金字门心,其中一副大门上的对联还被吴天忽悠着花了一块钱的高价,买的是超宽超大号的。
看着吴媛高兴的数着六块多钱的入账,再看看旁边吴天面前四五个人排队等着写对联,常天华不是一般的郁闷,使劲的扶扶眼镜框,终于一咬牙,扭头去了隔一条街的印刷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