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月走后,汪克凡看看时间已经很晚,就回后院内宅休息,走着走着,突然重重甩了甩头,把跟在后面的京良吓了一跳。
“汪将军,怎么了?”
“没事,没事……”汪克凡摆摆手,不愿多说。
他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做思想工作,连花晓月这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刚刚苦口婆心说了半天,但分明是对牛弹琴,苍白无力。
信仰是一柄锋利的双刃剑,既能伤敌,也能伤己。狂热的信仰可以激发巨大的能量,但也会造成无法控制的局面,搞不好又是一个太平天国或者白莲教,虽然一时轰轰烈烈,最后却肯定死路一条。
所以,汪克凡一直在小心回避着这个问题,试图和传统的士绅阶层合作……
回到内宅,刘氏早已安歇,汪克凡转到自己居住的跨院,傅诗华和李润娘的屋子也都黑着灯。
习惯了,这两个女人一向是这样,一个比一个熄灯早,都要摆出一副“我已休息请勿打扰”的架势,把汪克凡拒之门外,互相谦让……但是汪克凡非常清楚,她们其实都给自己留着门呢。
略微考虑了一下,他走向了李润娘的屋子。
这个小女人今天受了刺激,需要再开导一下,黄土高原上生出来的一支带刺野玫瑰,要的就是那股子泼喇喇的无所顾忌,没必要和兰花比风雅,和牡丹比富贵。
用手轻轻一推,门果然开了。
汪克凡迈步进门,来到里屋,借着窗外的月光点亮烛火,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吃了一惊,只见李润娘一身戎装。背弓跨刀,眼中带着笑意正看着他。
“怎么?又想和我‘打仗’了?”
汪克凡看她一身女兵打扮,心里一阵躁动。制服诱惑,李润娘早知道他这个古怪的癖好,在家里穿上军装,是他们两个之间特殊的暗号。
“哼,就没个正经……”
李润娘噌的一声拔出佩刀,用拇指在锋利的刀刃上轻轻抚过,眼睛却斜斜瞄着汪克凡:“相公,你这次出兵不管去哪。一定要带上我!”
她是沙场女将,这几个月一直呆在家里,憋闷坏了,听说汪克凡要带兵出征,她立刻把铠甲兵刃都取出来。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穿戴整齐。比比划划。一颗心早都飞到了战场上,却让汪克凡会意错了。
汪克凡果然恼羞成怒。
“闹了半天,你想和鞑子打仗,好吧,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他目露凶光,如狼似虎扑了上去。李润娘猝不及防,只得奋力勉强招架……
长枪对双刀,来来往往上百回合,厮杀紧要之处。李润娘娇叱连连,渐有不支之相,汪克凡却毫不容情,不断往来冲突,横冲直撞……李润娘的身子渐渐绷成了一张弓,突然猛地抽搐了几下,然后软瘫成一团,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烛火终于停止了摇动,李润娘的喘息声渐渐平息,凑到汪克凡的耳边嘀咕着什么,声音细不可闻。两人说了一会话,汪克凡正要提枪再战,李润娘却把他推开了。
“省点子力气,去看看傅姐姐吧,她今天好像不开心……”
……
汪克凡来到傅诗华房前,用手轻轻一推,门果然也开了。
里屋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汪克凡挑起门帘刚刚进去,傅诗华就竖起手指,对他“嘘”的一声。旁边的小床上,他们的儿子正在酣睡。
小小的婴儿,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能看出一丝汪克凡的眉眼影子,他替儿子掖了掖小包被,然后坐在傅诗华身边,把她搂在了怀里。
“怎么了,听说你不开心?”
“没事,没事……”
傅诗华开始不愿说,在汪克凡的追问下,才把心里的烦恼都倒了出来。事情其实很简单,她的父母家人都在江西,江西的清军正在大举进攻,明军已经退到了赣南地区,傅诗华很担心家人的安全。
“唉,我也是瞎操心,说出来也帮不上忙的,还让你跟着不快活。”傅诗华轻轻叹了口气,胸腹间却一直起伏不定,明显还是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能帮上忙的,保你父母家人平安无事。”汪克凡的回答出人意料。
“……”傅诗华愣愣地看着他。
“我要出兵江西,把你父母救出来。”
“相公,我家人性命虽然要紧,但岂可因公废私!”傅诗华连忙劝阻。
“不,不是因公废私。”汪克凡摇了摇头,又沉默了片刻,笑着安慰道:“男人大丈夫嘛,当然要照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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