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这么快就能忘了彼此,只是觉得好像缘分已尽,所有爱恨都只能化为一声心痛的叹息。
帝释天才懒得理会她现在错中复杂的心情,但见他抛出一段殷虹色红菱将被点穴后的藏刀从松树上带下来,然后足尖踢出脚边一块小石头在藏刀肩头轻轻一击,后者骤然松了口气,然后灰溜溜走到楚若安身边,垂首不语。
帝释天懒懒抿唇,他伸了个懒腰似是一时兴起,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枚墨色荼蘼花玄铁令牌,然后丢给楚若安道:“拿着吧,有什么麻烦可以拿这铁牌子找魔教教众帮忙。你这个……贴身护卫武功倒是凑合,可惜脑子不太好使。本教主魔务繁忙未必每一次都来得及救你。”
“你去哪儿?”楚若安眺目望去,可惜漆黑夜空早已不见那抹烈日般的艳红。
“废话!当然是赶着去看赛龙舟1
这一声似骂非骂的俏皮话清晰入耳,还能感觉到帝释天随心所欲的猖狂,楚若安禁不住连连失笑,而藏刀却低低道:“让、让我跟着你吧。”
楚若安不语,默默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藏刀不敢再多言,甚至有些失望,直到楚若安走出两步再回过身来时,他依然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楚若安忍俊不禁,却又不忍心斥责于他,只故作镇定道:“听说前面镇上的馄饨特别香,再不走就赶不上了1
“啊?噢!呵呵。”
藏刀挠了挠后脑,纯粹简单的笑容如朝阳初升,也感染了楚若安沉寂太久的那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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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一家首饰铺后院客房之中,苏静嫆静静品着茶等待寒冽的到来,贴身宫女阿碧被她找了个理由支走,只有一个看似年轻的男子着太监打扮陪在她身边。
寒冽依旧是一席墨色长衫,唯一不同的则是袍裾衣襟处绣了半开的浅白色梨花,在凛冽无情中多了几分柔情,他对苏静嫆微微颔首,抱拳简单作揖:“让娘娘久等,寒某实在罪过。”
苏静嫆的性子很好,典雅中带着少许母仪天下的雍容大气:“不妨事,是本宫来早了。今日请寒楼主出来依然是想催催关于沈琥的事情。”
“寒某既然答应与娘娘合作,自然不会存其他心思,只不过沈琥是朝廷命官,连摄政王都能容忍,寒某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搀和其中实在有些心悬。”寒冽平静无波的双目让人无法看穿他真实的心思和想法。
苏静嫆将手中的茶盏搁浅,赤金色步摇在发髻边摇曳生姿,她淡淡抿唇:“寒楼主的意思是?”
“其实寒某明白这是皇上的主意,只不过要将整个点刹楼都赌进去,在下不得不慎重些。”
话音刚落,苏静嫆身边的小太监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寒冽莞尔一笑,朝着那人恭谨行礼:“草民见过皇上。”
宇文琰目中划过一道灼亮的光芒,他看得出寒冽并非只是虚有其名,他本人一向在江湖低调的很,如今见了他倒觉得江湖传言有简单了。不过,若没有真本事想来也不会轻而易举在宇文彻的面前偷龙转凤将楚若安悄悄带走。
“寒楼主果然名不虚传。朕确信此次没有看错人,虽然起初朕是用楚若安的事情威胁你与朕合作,但七哥的脾气想必你也很清楚,早晚他不会放过点刹楼,所以你与朕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宇文琰此时此刻的严肃与认真分外具有震慑力,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言,那把龙椅是有魔力的,早晚会上坐在上面的人忘记了自己是谁。
寒冽垂首,目中笑意既冷且深:“早前听她说过,皇上聪慧过人,颇有城府,看来果真不假。不过,能助皇上清素朝堂也与点刹楼一向的行事风格没有相悖之处,草民自当尽心尽力。”
“她说得?”宇文琰自然晓得寒冽说得是楚若安,不禁想起她出尘脱俗的模样来,顿时生出几许怜悯,“若他日还能相见,恐怕她未必认得出朕来了。”
闻言,苏静嫆抬手轻轻拍了拍宇文琰的肩膀,贤惠之色尽显,颇叫人羡慕。
“上次刺杀一事算是给沈琥一个警告,也是想试探朝堂上的反应,真正要动手的话,寒某打算先派手下人潜入将军府仔细查探清楚再说。”
宇文琰颔首表示认可,转身对上寒冽的眼,似有百转千回的心思在这一刻反复挣扎而过,他走近在寒冽耳边低语,后者瞳仁渐渐收缩,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