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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云霞渐渐暗,地上蝉鸣时时躁,不经意间,大地便已然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纱,看起来当真好不神秘悠远。
打打闹闹的嬉闹时光总是短暂,天已经很黑了,这回魏胖子是真的要走了,山里的夜路总谈不上安全。
也许白天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到了夜里才是真的骇人,胆子小的人给吓出个好歹那都一点也谈不上稀奇。
望着朦朦胧胧的远方,再深深地吸上了那么一口气,胡小用半是叹息半是打趣道:“走吧走吧,再磨蹭一会儿,你这么大一墩儿,别到时候一不留神就摔得个满头大包,晚上的山路可不怎么好走。”
“切,怎么可能,你觉得胖爷我是这么容易倒霉吃亏的主么?”
魏胖子只报之哈哈一笑,事实上,作为胡小用多年的死党,他当然知道这是那家伙特别的关心方式。
从来不会温声细语地对你说些什么,你要是指望他哪一天能好好地说上那么一星半点,那还不如期待老母猪会上树这种概率更大的事呢,最起码好歹也还有些念想不是?
这个世界上能说会道的人从来都不曾少过,但愿意付出哪怕一丝真心的都是凤毛麟角。
从华美绝伦高高在上的浮空内域辗转到阴冷冰森处处吃人的压抑外区,魏胖子已经见识过太多太多了,嬉笑随心的本事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咬着牙学会的吧。
反正都是些摆不上台面的污烂事,说出来都觉得丢人现眼污人耳朵,还好我那时...........
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魏索是一点也不愿再继续回忆下去了。
“小魏啊,路上记得一定要多小心点,我和小用身份都敏感所以眼下没法送你下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虎老爹目光格外复杂,“你应该知道,外区里的那些人手脚很不干净,万事多加小心。”
“哈哈,虎大叔你就放心吧,哪些人不该碰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不知为何,魏索顿时变得很是高兴,连带着语气都变得高昂了不少。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真好啊,还有人关心我呢,老爹你在那边想来也可以放心了吧。
突如其来地,魏胖子的眼角处隐隐有泪光闪烁。
胡小用只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然而喉咙里却挤不出一句话。
死胖子..........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胡小用的嘴角处不由得勾起了一道浅浅的微笑。
这笑容温暖纯真,似乎正一如几年前二人再一次亲身相见的短短片刻。
莫名地,胡小用的思绪好像也瞬间飘散到了多年以前。
喂,看什么看,连你也都想嘲笑我了吗?
嘴里塞着个残缺不全的杂色馒头片,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魏小胖露出黄白相间的小小乳牙,半是龇牙咧嘴半是低声咆哮。
切,谁稀罕嘲笑你啊?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咸鱼片儿啊,要不是虎老爹逼着我,我才懒得多瞅上你一眼呢。
心疼得连连叹息,年幼的胡用朝着一身漆黑破烂的魏索扔过去一大把香喷喷的小鱼干,藏在内衬里最后的一把。
犹记得那时天色微暗,阵一阵的刺骨寒风吹得人满脸通红,连穷苦人家守门的老土狗也止不住地苦苦哀嚎。
那年那月那天,嘴里大口嚼着咸鱼干儿的魏索止不住地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