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皱着眉头,手拽着身下的床单,口中喃喃自语道“放了我,我不要。我不要……”
添烙心脸色阴郁的看着面前噩梦中极力呼救的人,眼角的湿润刺伤了她的眼。她不曾想过,她最爱的魅儿即使在梦中也那么害怕她,是多么讽刺的事。
她十九岁遇到了万俟梦,他看起来是那么忧伤悲凉,明明是他故意撞到她,却不停的跟她道歉。万俟魅是她添烙心见过最美最善良的男子。
那年她夜探相府被人刺伤,躲进了他房间,那是她第二次见到万俟魅,他没有惊慌,也不曾哭泣。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见她流血为他包扎伤口,他问她“疼吗”。他还说“一定很疼,他明白……”
此后的她每隔几天都会来看望他,她能体会到他的悲寂,她真的想保护他,她不知道是不是这男子长的太美太媚缘故,还是真的喜欢他,才会将他带入皇宫做他的贵君。
不知道是不是太幸福了,她甚是觉得上帝是厚爱她的时候,她娶了闻人衣。这个跟她不对盘的男子,她还记得那时候的魅儿对她说“没关系的。衣哥哥是好的……”
二十岁母皇问她“你是要江上还是要万俟魅……”她犹豫不决,直到琳琅国的使者来选和亲人选时,她惊慌了。她以为她是幸福的,她以为不会是魅儿远嫁,她以为会是她众多哥哥弟弟中的其中一个时。母皇竟做了决定,将她心爱的男人送往琳琅和亲。可笑的是她没有拒绝,当时的她好像是那么说的“这个决定很好,是我的决定。”
那时的她是不是最懦弱的女人,将最爱之人送上花轿。她选了添香国这所江山,她卑鄙的将魅儿换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
她添烙心是世上最卑鄙最无情的人,她忘了那桃花盛开的季节,相依相恋的万俟魅。
她添烙心是世上最无耻的丑陋的人,她忘了对他的至死不渝,生死相随的誓言。将他万里红妆的赠送他人
她添烙心亦是最不负责的母亲与妻主,未曾好好待他,以至于丢失二十年
添烙心,闻人衣真的没有说错,她是最自私最懦弱的人。却打着爱万俟魅的幌子,骗了所有的人,包括了她自己。
为何还要痴痴缠缠,将他害的遍体鳞伤,难道还要重复着二十年前的悲剧,伤害他吗?
如今的魅儿已经不是万俟魅了,他说他叫“夏溪,夏天的夏,溪流的溪。”他一遍遍的强调着他不是万俟魅。
第一次的见面,她面带红纱,身着红衣。被人强行拉着,她救了他。只因为他与魅儿一样身穿红衣。
第一次她将丢失的他送回家,看他与夏昀相拥,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动人心弦,她以为他有了爱人,她们很快乐很幸福,这样的幸福让她心酸。
再次见面,她救了被人群冲撞的他,面纱落地。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脸,原来就是她的魅儿。她激动不已,难以置信,换来的却是他狠狠的一巴掌。
她没有动怒,那时的她脑子乱凌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说,她足足好几天都是夜不能眠。
她嫉妒夏昀能堂而皇之的站在他身边,他恨那个叫夏昀的女人。后来的总总归根结底形成了一句“他失忆了”
她将他劫入皇宫,她以为一切回到了原点,她是添烙心,他是万俟魅,她是女皇陛下,他是她的她的皇贵君。可错了,他的心里没有了她添烙心,有的只是夏昀那个看不透的女人。
如今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喃喃自语,他害怕她是事实。她伤害了他亦是如此。
她想放手可是她做不到,她爱这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他,她更爱那个风华绝代与她相依相偎的万俟魅。
可是还能回去吗?不能了吗?
她不知道,她成全不了。她的心在二十年后又再次跳动,她怎么能让它再次死去。
可伤害了他,他病倒吐血都是因为一个叫夏昀的女人,因为她将她关进了牢房。
她怎么能不恨,可是她不敢怎么样不是吗?如若没有夏昀,也就不会有了夏溪。
没有了夏溪,怎么还有万俟魅。即使有人替代了万俟魅,有怎么会进的去她的心里。
她不能放手,自私也罢,懦弱也罢。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她开始,那就由她归于原点吧……
魅儿,不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