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望甚高,诸军拜服,只是朱洄不愿出头。秦明又施一计,鼓动乱军于二日往蓟门馆向张弘靖请罪,请其赦免造反之过,表示愿意退还所掠财物、妇女,再尊张弘靖为帅。张弘靖盘膝而坐,垂目不答,诸将在馆门外再三吁请,张弘靖终不吭一声。
一将曰:“张相公不言语,是不肯赦免我们,哀求也无用,不如另觅他策。”
一将高呼:“张相公负我等,不配再为幽州之主。军中岂可一日无帅,请奉请朱将军为幽州之主。”附议者甚重。
将领数十人,士卒千余人齐聚朱洄府门前,请其为帅,朱洄出门答曰:“某已老朽,不堪军务繁剧,诸君盛情,恕某不能应允。”
朱克融亦出面解劝,一将高呼:“朱门世代忠良,老将军怎忍幽州无主,老将军若不愿自为,请以少将军代之,以为幽州之主。”
众皆鼓噪,秦明安插在阵中的细作带头礼拜朱克融,众人陆续相随,拥朱克融入军府,再拜,请其为留后。
朱克融坐上留守之后,利用朱家旧有人脉关系,迅速稳住了幽州军政大权,兄弟会借机将各色人等安插在军府和州、军中,实际掌握了幽州大局。
李煦闻听幽州大局已定,这才令屯驻幽州城北八十里处的孟明秘密撤军。李煦本意,若秦明等人在幽州不能策动军变轰张弘靖下台,即直接出兵取幽州,与朱氏父子里应外合夺取幽州城,强行驱逐张弘靖。有朱氏父子为内应,加上张弘靖昏昧不得军心,夺取幽州城并不算难,难在夺取之后。
张弘靖是朝廷钦命的幽州节度使,无辜被废必然天下震动,而自己无旨提兵入外镇,驱逐朝廷所任节度使,说到哪也不占理,要摆平这件事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得失之间,究竟是否划算实在难以说的清楚。
但若秦明失手,李煦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输不起。
张弘靖被驱逐,天下司是乐见其成的,张弘靖虽然不是兄弟会的人,却是外朝重臣,旧日深得宪宗皇帝李纯的赏识,难以挟制,他倒台后至少可以给年轻人腾出一个位置来。
在王守澄的授意下,幽州监军在奏报幽州军乱时就稍稍加了点料。本意是将张弘靖一棍子打翻在地,天子李恒却留了一手,只是将张弘靖贬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
天下司对此表示不满,稍加暗示后,一伙御史群起攻之,痛打落水狗,天子不得已,再贬张弘靖为吉州刺史。
天下司本想举荐李煦为卢龙节度使,在河北打下一根楔子。李恒不愿看到天下司势力膨胀太快,以李煦年资太轻难以服众为由拒绝了,话是借一位翰林学士的嘴说出来的,天下司立即还以颜色,第二天就将那学士赶出了长安。
李恒这回没有妥协,延英奏对时,他主张以昭义节度使刘悟为卢龙节度使,宰相无话,中书省拟旨。天下司无力阻止,便私下递话给刘悟要其好之为之。刘悟思虑朱克融在幽州根深蒂固,自己贸然前往只恐遭遇不测,遂奏请李恒授朱克融节度使,徐图之。李恒明知有人背后捣鬼,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再降一旨,复刘悟为昭义节度使。
十月初,李煦回到天德军,孟瑶为其产一子,取名李武。
李煦将出征途中擒获的各族俘虏、奴隶集中起来编制成一军,取名“捆奴军”,以旧友巴突为兵马使。“捆奴”是从室韦话中的“战神”一词音译而来,李煦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在他看来“捆”就是俘虏,“奴”为奴隶,“捆奴军”的含义岂不正是由俘虏和奴隶组成的战神部队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