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家,在她们的闺房里……嘿嘿嘿……”
嚣张公子搓着手,一副急不可耐架势,忽又道:“等等等等,我去把韩明明他们叫来,大伙一起热闹热闹,给你添添喜庆,哈,还要闹闹洞房。”
肖彰搓着手,舔着嘴唇,一腔思维全在怎么闹洞房上,不过待见到常山那张阴沉着的脸。他又改了口:“洞房就免了,我知道你是个不爱热闹的人。不过喜酒还是要吃的,这点面子你得给,好!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我去叫韩明明他们了,哈哈……有趣。”
肖彰一骨碌爬起来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嘴里嘀咕着:“三个,三个,三个好,就怕你这小身板吃不消哟。”
……
三更时分,天空飘起了丝丝细雨,守卫在李煦牢房外的十八个劲装大汉却丝毫不曾松懈,他们都是百战余生的勇士,知道轻重。牢里关的是前任韶州寻访小使,一州的寻访小使权力有多大,有时候是难以想象的。可不敢掉以轻心。
一个老吏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站住!”一人喝道,十八个人立即警觉起来了。
“是我,萧额。”来人答道,把手中的灯笼往上提了提,烛光照亮他的脸,的确是州衙里的刀笔吏萧额。
“萧先生这么晚了,来此何干?”
萧额扬了扬手中的一卷纸,淡淡道:“有两份文书要赶在他死前签署。”
这个理由很站的住脚,虽然他们一直守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但从来探视李煦的人和提审的频率来看,案子快要了结了,牢里的人贩很久就要离开这,或者押送长安,或者让他永远消失,总之时间不多了。
为上位者就是累呀,都落到这步田地里,还有这么多手印要按,半夜三更也不得消停。萧额是什么来头,他们并不清楚,但从他来此的频率来看,此人应该极为得宠,现在正在炙手可热的时候,这样的人得罪他,不明智。
“萧先生,这边请。”
执掌钥匙的汉子开了牢房门,礼请萧额入内,萧额是文官,年纪又大,又是熟人,盘查流于形式,不过还是搜了身,这是肖彰吩咐过的,管你是官是吏,想进这个监牢就得接受搜身,肖彰现在虽然身无官职,在韶州说话可比县令、司马管用多了。
萧额走进牢房后,铁门依旧关闭,门上留有窥视孔,从这可以窥视房中的情景,牢房里虽然阴冷潮湿,光线却很充足,四周墙上至少点了六盏灯,为的就是犯人在里面做什么,外面能看的清楚。
萧额跟李煦说了几句话,二人来到墙角的书案旁,书案上有现成的笔墨纸砚和印泥,萧额把几张纸依次递给李煦,后者看完后就放在书案上或写上几笔,或直接蘸了印泥按下。
事情办的很顺利,萧额收起纸,依旧卷做一团,朝铁门走来,窥视的人赶紧离开窥视孔。虽然是执行公务,但窥视自己人,心里总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开门开启,萧额走了出来,举起手示意众人搜身,一个首领模样的汉子笑道:“萧先生是自己人,不必了。”
目送萧额远去,大牢里又恢复了宁寂,这处牢房位于州县大牢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即便是在白天也绝少有人来,待天黑后更是人迹罕至。
索索索……牢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一个汉子从窥视孔里往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李煦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墙角,身体猛烈地抽搐着。
掌管钥匙的忙着开门,众人首领喝了一声:“外面戒备!老三、老六、老九跟我进去。”
发出简短指令的同时铁门也打开了,掌管钥匙的人手扶铁门,全神戒备,论理,任何人走进牢房后,他都要关闭铁门的,直到里面发出开门的讯号。
不过这次事出紧急,进去的又是自己的四个兄弟,犯人突发重疾,有可能需要急救,这门就不关了,当然戒备是必要的,任何时候也不能放松的。这是原则。
两个大汉上前按住了李煦,用力拉直了他的身体,后者脸色灰黑,口吐泡沫,一张脸狰狞扭曲,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留下一个人一旁戒备,带头大哥屈身蹲倒探手扣住了李煦的脉门,他略懂医术,诊过脉象,眉头一皱,对按着李煦的两个汉子道:“绞肠痧,得赶快救治。”
二人闻言将李煦抬起,这汉子仍旧扣着李煦命门不放,由一旁戒备的人前去叫开门,铁门开启,戒备之人闪在一边,带头大哥先闪出门去,房门狭窄,再扣着李煦的命门,抬着他的两个汉子就无法出门了,只是稍加思索,他就丢开了手。也与此同时,本来已经痛苦的缩成一团的李煦骤然间四肢一展,捉着他手和脚的两个汉子,只觉得虎口如针扎一般,剧痛难忍,二人同呼一声几乎同时丢开了手。
“喀嚓”一声脆响,抬着李煦脑袋的汉子喉咙软骨被捏碎了,出手杀他的人身形快若鬼魅,他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事情还没完,“喀嚓”“喀嚓”的脆响接二连三地响起,即便是带头大哥也只是在“喀嚓”一声后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十八名守卫中被李煦捏杀的有六人,包括众人的头领。
随后李煦就施展起自己的太极养身剑法来,倚天剑不在,从顺州带回的那柄剑也不在身边,他是夺了别人的剑施展的剑法,人和剑还不熟悉,难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耍了半天剑,非但一个敌手没杀掉。反而让人刺了一剑,伤口血啵啵往外流。厮杀声惊动了大牢的守卫,十几个押劳舞者铁尺、板刀、包铜大棒杀了过来。
李煦大叫:“你不现身,又何苦来?”
众人闻声一惊,难道他还有同党?四顾打量,又哪有人?这一闪神的工夫,李煦突然急斩数剑,舞起一道剑障,突破一道缺口,奋力杀出重围去了。
用计使诈,偷袭得手,真打独斗却还差点火候,再用计使诈,突围成功,李煦撒开脚丫子,使出追鹰博兔的手段,一溜烟地跑了个无影无踪,十二名精壮大汉追的气喘吁吁,却是越追越远,劳而无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去了。
这一夜三更末时,位于城南的凤凰台上忽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一座土山,整个韶州城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颤抖,惊恐失措的百姓惊叫着冲出家宅,冲出坊门,在大街上大呼小叫,惶惶不可终日。
位于新城东方的刺史府也感受到了震动,肖戈从床上一跃而起,鞋也没顾上穿,也不顾床上老妻,拔腿就往外跑,走廊里立着一个黑影,肖戈刚问一句:“你是谁?”
黑影骤然劈出一道寒光,下一刻,肖戈的半颗头颅就斜斜地滑落下去,尸体立在那直到黑衣人走后方才扑倒。
拂晓时分,在韶州城北灵鹫山下,一行十八个人正整装待发,他们都穿着粗麻布衣,女子用头巾裹着脸面,除了每人一片岭南马外,还有六匹矮小如驴的竹马驮着行李。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这群人的神色愈发焦急起来,一个抱孩子的女人眼眶里分明已经滚动着泪水了。
“来了,来了!”一个年轻人叫道,用手一指山脚下的小径,但见一匹高大的河西马正飞奔而来,神骏的河西马在平坦之地上奋蹄如飞,在这崎岖的山道上却施展不开,走的小心翼翼,十分憋屈,故而速度极慢。
抱孩子的女人笑着骂道:“爱显摆的贼!走山路骑什么大马嘛,害的人家担心了一夜。”
说话的是沐雅馨,她怀里抱着的正是阿柔,此刻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个小鼻孔在外面,正睡的香甜。骑着河西马在山道上走的万分憋屈的正是李煦,在萧额的接应下越狱成功后,他潜入凤凰台,从南院正堂的密室里进入此处宅院的地下室,点燃了一根蜡烛,蜡烛只有三寸高,底部连接着一筐火药的引信。
那筐火药正埋在后宅起居室下,起居室里此刻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几个人,皆喝的烂醉如泥,肖彰、韩明明和周家几兄弟都在,以及肖彰从广州带来的一干亲信,和巴结他的韶州土著。他们是来庆贺常山“纳新”的。闹到半夜,烂醉如泥,无人照料,就躺在这儿来,好在虽然入秋,韶州的夜晚还是相当温暖,和衣躺着,也无冻伤之虞。
李煦点燃蜡烛后,特意到此点视了一番,没有搅扰他们的清梦,就转身去了刺史府。某人纵然子侄在韶州行凶,必须给予惩戒。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