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好了。”奉亲王笑道:“虽说这一规矩长久以来都一直有效,但那是因为当年定下此规矩的人们对所立法章都设下了诅咒,若是有人敢违反,定会受诅咒之累。但如今已时隔数千年,谁也不知道那个诅咒究竟还有没有作用,若是直接让条万两国归并,你觉得他们的统治者们会为了一个虚无飘渺、且从未得到证实的诅咒答应么?就连我们自己,也无法完全相信这个诅咒的真实性。”
“那岂非又回到原点了?”
“非也非也。”奉亲王道:“我们只需提出一些对我国有利的规则,再更进一步的分化条万两国。以此为基础定出的条约,只要不是太过分,条万两国想来还是不敢冒险以试诅咒之威的。只要他们答应了下来,那我们筒国要想统一大陆,便已算是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原来如此!洪中总算是明白了奉亲王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热情,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自己的能力。原来只是因为抗过天炮那三击后,自己本身便已拥有了可以左右整个大陆上所有国家的法码。而这个法码,则重到了可以压跨历史天枰的地步!
“洪小弟,”奉亲王笑颜道:“你觉得意下如何?”
“这……”洪中怔了一怔。从刚才进屋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用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在听着奉亲王讲述历史,此时乍然把事情套到了自己头上,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我、我想先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奉亲王丝毫没有动怒,在他看来,洪中作为一个平民,能一下子得到如此疏荣,有些紧张是在所难免的。笑道:“此事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草民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才抗过了天炮而已,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特长。若要让草民作为国家代表去谈判国际大事,只怕是难以胜任……”开你妈的国际玩笑啊?!洪中心里迅速反应到:让我去和那些豺狼恶虎般的国家代表谈判?并且还定出了那一系列不公平条约挑起三国战争!这得害死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那能留芳百世么?只能遗臭万年!这还是说远的,若说近的。那些国家代表就算是答应了这一系列不公平条约,他们能不对我怀恨在心么?而我对于筒国来说,也不过就是起这么点作用而已,等事情搞定以后,顶多分我个大点的无实权官位坐坐,难道还能一直都像保护皇帝那样保护我?我有可能躲过那些国家无穷无尽的追杀么?就即使是所有计划都成功了,雀神大陆也统一了,那条万两国的残余中坚份子能不对我恨之入骨么?只怕会永生永世的以杀掉我为己任,靠!弄到最后,我百分之百是个惨死收场!你们大不了给我封个烈士,建座墓碑,我才没那么蠢呢我!还是先跟着金大哥练好本领再说,打死都不能参与到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政事中来!
奉亲王没想到洪中居然一口回绝,面露不快道:“此事绝非儿戏,洪小弟且莫在此事上和本王逗笑。”
哪个和你逗笑!洪中心中这般想,但看着奉亲王那不怒自威的面容,却打死都不敢真说出口:“草民实在难以胜任,亲王殿下莫怪。”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了,送上门的富贵权势,居然也有人不要?奉亲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他岂会一来就与洪中谈论了那许多机密国事?在他所打交道的人中,绝没有一个是面对权势富贵毫不动心的,那些所谓的清高,全都是假象!奉亲王坚信一句名言:一个男人的忠诚,只不过是因为他受到的诱惑力不够而已。
奉亲王决定先许下些好处,大笑道:“洪小弟可是怕事后我们便会过河拆桥?此事大可不必担心!我和皇兄绝非如此性格。这样吧,只要洪小弟答应,我立刻便启奏皇兄,即日封以护国咒师之位,兼任这九丙城终生城主,并可世传!洪小弟觉得如何?”
洪中见对方许下如此重的承偌,心知此事绝计无法善了,但原则性的问题,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草民实在是能力有限,请亲王殿下明查!”
奉亲王直到此时,方才确信洪中真是想要推辞掉这一波富贵。微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却不再加强逼,只道:“此事事大,洪小弟足可多考虑一段时间。这样吧,先在我亲王别院住下几日,本王也好和洪小弟多亲近亲近。”说罢,也不等洪中反对,径自高声道:“来人,带洪小弟去西房休息!”
到了西房,洪中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软禁了!
看着房门外和窗户外那等级深严的卫兵,洪中知道,若是不答应奉亲王的要求,别说几天,恐怕几个月自己都别想走得出去。
他这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角色,有股倔脾气。若是奉亲王好言好语相求,或者再弄上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来诱惑洪中,或许便能让他真的考虑考虑这个建议。但若是这等明为相聚、实为软禁的方法来对付洪中,那这小子倔脾气一发,再加上前途凶险,却是打死都不肯答应了。
看着送自己进屋的卫兵关上门口就守在出口处,洪中打定主意,绝不会向奉亲王妥协。否则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胆小怕事了些?再说了,高官厚禄虽好,却也还未好到要让自己提着命去拼的程度。
如此一夜相安无事,接下来的几天,奉亲王只管找洪中饮酒作乐,并不提及谈判之事。而洪中则是乐得装傻,一方面又在思考逃跑良机。只苦了金九天和胡敏,三番五次的跑来亲王别院要见洪中,却都被亲王殿下拒绝了。
奉亲王就是想孤立洪中,让他无人可求、无人可助。在奉亲王看来,洪中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能有多深的心机?随便耍耍手段,便能让这大小伙乖乖听命。但他是用雀神大陆上人们的智商标准来衡量洪中,这原本就犯下了一个不可饶孰的错误。
在地球上的洪中,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也从电视上把这种远古时代政治家们的基本手段给看腻了,哪怕是用脚指头来想,他都知道奉亲王打的是些什么算盘。也不急着出去,如此过了几天,反而是奉亲王先行沉不住气了。
“洪小弟,这几日可住得习惯?”奉亲王一边饮酒,一便笑眯眯的问到。
“亲王殿下这里真是人间天堂啊,”洪中赞叹道:“我打小就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地方,起床有人端洗脸水,睡觉有人端洗脚水。吃得喝的,都是些高级玩意,住得我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奉亲王心里冷笑:还没看出洪中这小子少年老成,对政治阴谋还挺有一套的!
自从前几天开始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奉亲王更加确定了另外一点:洪中并不是不答应去帮忙谈判,而是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太过寒酸。但护国咒师,九丙城终生世袭城主,如此的封赏,已算是富贵到了极点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既然洪兄弟如此喜欢,那本王将这座别院送与你,如何?”奉亲王笑到。
“这如何敢当得!”洪中继续打着马虎眼:“草民无功不收禄,怎么受得起这种封赏?”心里却想:老子连护国咒师和九丙城主的位子都不要,怎么会要你区区一座别院?这点东西就要我替你卖命,做梦吧你!
“这个功嘛,就需要洪小弟自己去建了。”奉亲王旧事重提道:“也不知过了这许多天,洪小弟对三国会审谈判一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洪中愁眉道:“我还以为亲王殿下都把那事情搞忘了,没想到还惦记着呢?草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这……”
“呵呵,也不用这啊那的了,”这几天下来,洪中没有去想这方面的事情,奉亲王却是想了不少。左右试探下,奉亲王知道洪中这小子怕疼,他故意让侍卫‘不小心’割伤了洪中的脚指,那小子硬是疼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他觉得洪中在故意抬价,但自己已经许出了最高的价码,对方仍然‘不满意’,莫非他还想当亲王或者国王不成?这可不能助涨他的气焰,奉亲王决定改利诱为威逼。而刚才那一问,已是早已经决定下来的最后通牒,若这小子仍不开窍,那便只好来硬的了。
“左右侍卫何在?”奉亲王笑眯眯的喝了一声。只见屋后窜出十数名侍卫,俱都全副武装。
“将洪中押入雀池水牢细细看管,切莫有所闪失!否则提头来见!”看着洪中脸色微变的表情,奉亲王知道自己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是!”几个亲王贴身侍卫,力大无穷,洪中原本以为奉亲王会继续和自己兜圈子,却低估了对方的强硬作风。还没来得及反抗,已被五花大绑的绑出了亲王别院丢上一辆马车。
马车在大街上转了几个圈,却是越走越远。渐渐偏出了城子的大路。摇摇晃晃的在马车里颠簸了半天,等到天都快黑了才停了下来。
等得侍卫们把他拉下车,洪中睁眼一看,但见一大片淡湖风景跃然于眼前,似乎是任常对他说起过的九丙城一个风景地——雀池。
这雀池池面广约10余亩,池水清澈碧绿,池周围悬崖陡峭,古树林立,静谧幽深,据说当年雀神大人的爱徒——雀女曾到此处洗澡嘻戏,是九丙城最为出名的一个风景区。
这里虽说是一片大湖,却没有许多小船停靠在一起的杂乱景象。从出他们停靠马车的下游岸边直到上岸,洪中就楞是没有瞧见一艘船只。任家那几个丫头没少对他提起过此处,说是小时候经常陪胡敏来这里玩,但大约在两三年前,这里因为湖里出了水怪,吃掉十数个城民后,就被封闭了起来,再也不让人游玩了。
带我来这里?洪中心里有点虚了:不会是直接想要处死我吧?他想起任常说到雀池的水怪时,脸上那种恐惧害怕的表情,只觉得混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难道是想把我丢给水怪吃?
想到这个可能,洪中不禁微觉恐惧:反正我抗过天炮的事情,其他那些国家的代表们虽然知道,却也不可能真正见过我本人。奉亲王若是秘密处决了我,再另外找人假办,不见得便会被识破,那岂不是照样能达到目的?
轻风淡水是唯一让洪中感觉到心境平和的东西,那些侍卫,似乎也不经常进入此处,押送之余,副带观光,走得不甚急。林飘遥被那最高个儿的侍卫抗在肩上,心中暗猜:莫非真要用我这身‘现代化’的人肉去喂那条又丑又老的水怪??!
岸上有小道,沿着一路半山坡盘沿而上往上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远远瞧见前方有处大寨子。洪中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看来不是要把我喂水怪……
对了!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东西:这里肯定没有什么水怪,你当是拍电影呢?!所谓的水怪,估计是奉亲王放出来的烟雾弹,目的是想把所有人都骗过,让人再也不来这里玩,这样才能不暴露了他的秘密营地。看来这所谓的雀池水牢,是奉亲王私立的一处监狱,只怕里面真是个无法无天的所在了……
本以为要进那寨子里去,哪知带头侍卫一声‘左转’,竟被领着朝左边一处隐蔽至极的小道上转过去。洪中吃了一惊,只道他们又起了杀害自己的念头,专门要把自己拉到这种没人的角落里悄悄解决,还没等他开喊,已进了处昏暗的洞穴中。
洪中强自镇静,暗暗活动手脚,随时准备反抗:“这是个什么地方?”
带头侍卫答道:“这就是水牢了,放心,暂时还不会把你怎么样,一切要等亲王殿下的意思下来了,才能决定。”钻进洞里转了几个圈,四周全是些插在壁上的灰暗火把,让整个地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阴深感。洪中暗暗记着他转的道路,但岔口太多,他又是被抗在肩上,目不能正视。再绕过几个弯子,便再也摸不清楚东南西北了。洪中本就低沉的心再被不小的打击了一下:他吗的,怎么偏僻到这种程度?如果这样老子都还能逃出去,如果这样金大哥他们都还能找过来,那就真是雀神大人都瞎眼了!
大约再走了一柱香时间,终于是转出了那条阴暗的地道,只听耳边时不时的响起几阵凄惨的哀嚎声,眼前豁然亮出一片巨大的水池来。
惨嚎声渐起,洪中心惊胆战的朝那水池里看去,只见竟有十数个印着九筒符样的大铁笼半浸在水中。铁笼里关有人,多则十数个,少则一两个。那池水并不是很深,但却淹浸至胸,大多数人都站立着,不能躺下或坐下。很多人用双手吊着铁笼上方的铁栏,借以摆脱池水的浸泡。
洪中在地球上哪曾见过这种场面?震惊之余,心里暗道:这水里莫非是有什么毒药或是麻痒药?咋的浸浸水也让这些人大呼小叫?这帮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居然能搞出这等声势来!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听带头侍卫说:“这就叫做关猫子。别看没怎么折磨他们,若是泡你在水里十天半月不敢合眼,我保证铁打的人也要大叫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