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篝火宁静燃烧。
摇曳的火舌舔舐着悬挂在上面的水壶,将明暗不定的光影投射在围坐的三人脸上:互相依偎的玛琳与牧,和另一头用小刀削木头的奥利弗。
“每次看,都觉得你刀工好到夸张。”玛琳双手抱着一个现场制作的木杯,杯体光滑温润的不像是只靠一把小刀削出来的水平,她不禁感慨起来,“你们东国的武士,是不是各个都擅长这种雕工的?”
“呵,一般来说,会做这种雕工的武士,都已经退休了。”
正在削木头的男人冷笑一声,手上的工作却没有停下来:“而且,雕工越好的人,曾经在战场上杀的人越多。”
“这怎么讲?”
声音沙哑的牧问道,换来玛琳轻嗔。
“没事啦,医疗部门针对我的情况专门设计的药物很好用的。”她安抚着自己的搭档,“现在只是有些哑而已,不会痛的。”
“不管怎么说,先喝点热乎的。”
玛琳取下水壶,把里面的花茶倒进木杯,递了过去。
“你觉得,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闲着的时候会像我这样雕木杯,或者雕其它的什么东西吗?”
奥利弗问道,随后又自顾自的回答起来。
“怎么可能,武士们还没那么闲。他们大多时候,雕刻的是人像,当然,你当那是神像也不是不行。”
“人像?”
“对,人像,各式各样的姿势,各式各样的大小,唯独一点是同样的,人像脸上的表情,每个人都只会雕那么几种。”
他拿起烧火棍拨弄了一下篝火。
“悲伤、愤怒、痛苦、悔恨,简单分类一下的话大概就是这样了。”
牧有些讶异,她问:“为什么都是这么负面的情绪呢?”
“因为他们雕的不是人像,而是他们自己。”奥利弗重新举起小刀,一点一点的削着手中的木头,“如果不让他们把自己从战场上获得的情绪用这种方式发泄出来的话,人就要疯了。”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他自嘲的笑笑,补充道:“毕竟,东国那个总是打仗的破地方,也没什么好的,有时间讲这些的话,还不如给你讲讲当年玛琳的故事呢。”
“好呀好呀,就算玛琳反对我也要听。”
“嗯,反正你注意分寸就行。”
玛琳看了看雀跃的牧,接着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瞅了奥利弗一眼。
“嘁,谁怕你?”
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午后。
刚干完一票买卖的奥利弗嘴里叼着炭烤沙虫腿,心满意足的走在旧战场上消食。
“听说炎国的文人喜欢呆在摆满书籍的房间,他们认为这样能够培养他们的气质。”
他咬断沙虫腿,嘴里含糊不清。
“所以对于我们这样的武人来讲,在战场上走走也能培养属于我们的气质了。”
“你这是什么鬼比喻。”
跟在他身旁的年轻鲁珀人埃尼斯摆着一副臭脸,鄙夷道:“你想培养什么气质,杀气吗?而且就算你想用炎国文人们的想法来培养杀气,我们应该待得地方也不是这种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战场,而是装满名贵武器的房间才对吧?”
“呿,瞧给你膨胀的,还名贵武器的房间,你这种气质的,拿上宝刀也还是个小白脸!”
“小白脸怎么了,讲道理比起跟你这个糙汉一起在外头我更想去佣兵营地跟小姐姐讨论点有爱的事情。”
他翻了个白眼,把剩下一点点的沙虫腿吐掉,眼睛漫无目的的四下探寻着,也不知道想要找什么。
“就是因为你老这样才被别人说是小白脸的!还不抓紧培养点杀气!”
“是是,我就是小白脸,总比像你这种找不到老婆的老兵强点。”
埃尼斯嬉皮笑脸的刺了老搭档一句,双手插兜。
“不过我这次有预感,没准会有意外收获。”
“哈,你能培养点战士的气质就算是最大的收获了。”奥利弗嘲笑道。
接着他看到埃尼斯鼻子抽了抽,耳朵也竖了起来。
“你这狗鼻子又闻到什么了?”
“说了多少次了,老子是狼!是狼!”
看着脸上终于带上怒气的鲁珀人,奥利弗满意的点点头:“对了,你这样还有点意思,要是带两句脏话就更有气质了。”
“一边去,我现在没时间理你。”埃尼斯瞳孔闪过一道光,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沾了点血腥味,但毫无疑问是美女的味道,而且还很年轻……小姐姐我来啦!”
说完,他撒腿就跑。
“呸、呸呸!”
扬起的灰尘让奥利弗挥了挥手:“还说你不是狗!还美女的味道……不过血腥味?算了,只要有架打怎样我都无所谓。”
他耸耸肩,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于是当他赶到地方的时候,眼前的场面让他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
“啊,美丽的小小姐,我对你真的没有敌意,所以能麻烦你高抬玉足把我放开吗?你看,我的队友也来了,他也可以证明我和与你为敌的这群乌萨斯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被一个萨卡兹少女踩在脚下的埃尼斯脸上依旧是一副奥利弗最讨厌的小白脸表情,相比之下踩着他的那个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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