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人潮汹涌的街头,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体,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我害怕看到熟人,害怕看到别人无忧无虑的表情,只能低着头,躲避着行人的目光,像一只过街的老鼠,只是后面没有追打的人群。一夜之间,我成了负债两百万的穷鬼。
想到这一笔巨大的债务,我几乎想冲到马路面,让迎面而来的汽车飞驰着从我身上碾过!可是,我不能死,我李钢,生,不能说惊天动地,死,也不可能这么窝囊!谁陷害我,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还我一个公道!
我没有去店里,直接回了家。老爷子不知道去哪了,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悲痛的想哭。老爸花尽一生的积蓄,买了这栋房子,真的要葬送到我的手里吗?走进卧室,拿出存折,看着上面的余款,还有六十八万五千块钱,留下三万五,交诗雨轩的房租水电加进货,剩下六十五万。房子一百三十八个平方。
这样的单位在临海二手房市场均价在五六十万左右,那也只有一百二十万,剩下八十万,我该怎么弄?对了,赵总还欠我十几万,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看在我们之间的交情上面,帮我一把的吧?
掏出手机给赵总打了个电话,想了很久也没有人接,看来是出门忘记带电话了,抿了抿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找到袁华的号码,打了过去,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标准的国语发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心烦意乱的我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脑子一直在想着筹钱的办法。诗雨轩是绝对不能动的,那是诗雅的心愿,无论再苦,我也要把它支撑起来。
诗雅的存折也不能动,那是她唯一的积蓄,何况上面不到三万块钱,实在顶不上什么用场。找别人来借?兄弟也好,朋友也罢,一牵扯到借钱,那就变了性质,之间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痕,我不想跟任何人走到那一步!
去打工?什么工作能让我在短时间内挣够八十万?!杂物房还有几瓶二锅头,我拿出一瓶,打开瓶塞一仰脖子就灌下去一大口。高度的酒精如一把烧红了的铁棍,从喉咙直接捅到了胸膛。我咳嗽了两声,继续扬起了瓶子。
酒喝的越多,思维反而更加清晰起来,我反反复复的想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见到赵胖子的第一眼开始,一直到去滨海钢材,然后是签约,再就是回到公司。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赵胖子是个生意人,无论什么样的借口,都不可能为了给我一个第一次认识的人那么大的面子,一下子免了刘芳菲十几万!他极力邀请我去滨海参加那个市场分析会,其中的目的是什么?毕竟,我对钢材市场并不是个内行。
难道?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我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又不能清晰的给自己一个答案,只是隐隐觉得,整件事情,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于我的圈套!
举着瓶子又喝了一口酒,我强迫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开始一件事一件事的分析:假设,赵胖子是在给我布了一个局,那么,从那次新东方听到我说能跟他做镀锌板生意的那一刻,这个局就已经启动了!
他抓住我跟刘芳菲关系暧昧的这一点,利用看我面子的借口,免了刘芳菲十几万的利润,赢得了我的好感与信任,而我踏上去滨海的汽车,就证明了我已经入套了!
他让我参加分析会,目的不是让熟悉钢材市场的形势,而是制造出我和其他钢材大鳄有机会接触的假象,更让我对他在价格上作出的让步感恩戴德,真是一举两得!
然后,他买通小丁,前期配货规规矩矩,借以消除宏远的警惕,然后指示小丁逃走,新质检一时不能适应环境的空当,以次充好,然后等事发后,把责任全部推倒我和小丁的头上!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冯麻子!
而他联系冯麻子的方法并不难猜,小丁就是冯麻子的人!赵胖子,你好沉的心机啊!果然是扮猪吃老虎,我李钢栽的心服口服!
但是袁华呢,你在这个圈套里,充当的又是什么角色?我想起在滨海酒店的那一晚,我脱光了袁华的衣服,她流着眼泪绝望的说道:“你来吧,就这一次,是我欠你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这真的就是一个圈套,一个布局,我被赵胖子笨拙的假象所蒙骗,一步一步的被他带到局里去。
然后逐渐没顶,永无出头之日!高!实在是高!我哈哈大笑起来,一扬脖子,把剩余的酒全部喝完,然后又开了一瓶,咕咚咕咚的猛灌!裤兜里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