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欺负回去,他是家里唯一的公主,你应该宠她一辈子的。”
“忘了我!”
他拉着李雨芯急急的发动了车子,李雨芯来的风风火火,去的匆匆忙忙。他的家乡只来得及看一眼,他的家人还来不及说再见。他为何这么固执,固执的要家人忘了他。他要云生不顾一切的疼爱云容,为何不自己去做。他真是冷血绝情的恶魔。
在李雨芯见过的他的世界中,只有邵春妮,与邵春妮有关的一切才能让他看起来像个天使。
可是爱情真的如此重要吗?重要到为一份错过了不能再挽回的爱情而抛弃掉全世界吗?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形状的,竟能做到如此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他的车野马一样奔驰着,好几次差点冲进路边的庄稼地里。他一路认真的开着,目不转睛,开出了这个乡镇的范围。车就停在路中央,他趴在方向盘上,哇哇大哭起来,对前后的车鸣不闻不问。那个被他挡了去路的车主,骂骂咧咧的来敲门,脸上横肉堆积,他打开车门,下车,抬脚,上车,关门,行云流水,那凶恶的男人倒在庄稼地里□□。
他疯了!
他的车在曾让他小心翼翼不敢开过的马路上狂奔而过,像发狂的野牛,风驰电掣,来时一个小时的路,他回去只用了半个小时,车子停下的时候,李雨芯打开车门,蹲在地上呕吐起来。他眼里泪水未干,通红着,写满了吃人的野性意志。
不顾李雨芯的不适,他将她抱起,大步往廉租房走,一口气冲上了斜坡,用脚踢开了门。将李雨芯重重的扔在大卧室的床上,他扑了上去,像头野兽,发情的公牛,动作野蛮而粗暴。李雨芯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她想要的,却不是这样的。但他疯了,李雨芯无力反抗,身上胸口昨日被他的血染红的白色长裙撕破,他大口的喘息着,吼叫着把李雨芯剥了个精光。
李雨芯闭上了双眼,他曾是天使,却要用恶魔的方式霸占自己。她想要霸占他的时候,他冰冷的拒绝着走开了,她开始在他的故事里害怕着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他野蛮的将她压住,让她想要逃成了奢望。
爱情,从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的牵手走过小桥流水,恬静的依靠着看日出日落,微笑的拥抱着对着镜子亲吻,从容的头顶着头吹灭烛光晚餐的蜡烛盖上被子。那只是天使赋予你某处调皮神经的海市蜃楼。
爱情早在暗地里,悄悄放在地狱的火焰里灼烧过,烧的黑黑的,丑丑的,让你放不掉也笑不了。
李雨芯不再动弹,他想自己爱得太快,也放得太快这或许便是自己玩弄爱情应该接受的惩罚。她以为自己懂得爱情,原来终究是没懂,如他这样沉浸在爱情中无法自拔的人,也没懂,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躺着,想了很久,头发都长长到腰间,还是不懂,所以才回来寻找答案。
李雨芯确定了他不懂,才冷冷的嘲笑自己的狂妄。只是这结局里,她需要眼泪,算是为她即将远远的离开做最后的凄美。
她许久没有化妆的脸上,那眼泪像是珍珠花落,他的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纠缠着脱不掉的衬衣外套,狠狠地裂着嘴,他想像撕碎李雨芯的长裙一样,撕碎他的衬衫外套。
他的本质是恶魔,外表是野兽,他真可怕。
他疯狂的拉扯着身上的衣服,低头,李雨芯能够感觉到他粗重的鼻息。然后,鼻息突然变成了冰箱里的热气,瞬间凉去。他的嘴靠近,却不是吻在李雨芯的唇,吻住了她脸上滑落的泪。
他的野性兽性,突然没了力量支撑,隔绝在天使与恶魔之外,他又变回了那个伪装起来的凡人。大卧室的房门被他锁上,碰撞让房子都可怜的抖落了许多脆弱的粉刷块。
安静,像是闹鬼后的古老宅院,无声无息。
李雨芯痛苦中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空荡荡的肚子里扭曲的内脏像是昨日被他撕碎的长裙。李雨芯穿上睡袍,开了门,他没有在小卧室里,没有窝在沙发里抽烟,没有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呆呆的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身上凌乱的衣服冒着浅薄得看不见的白雾,还没有干。
他像木偶,眼球都像是精美的雕刻,一动不动。李雨芯放下心中想要逃走的那一丝犹豫,终是不能看着他这样的。到底他的故事听来太绝情,可他的家人于她永远也只是路人,本质里她有足够多的同情,但其实还不够如此轻易的对他宣判死刑。他在亲情里是恶魔,在爱情里还是天使。
“对不起!”道歉的人是李雨芯,蹲在他身旁,只是他痴呆了,听不见。李雨芯拉起他的双手,脱掉他身上半干的衬衣外套,靠在他身上让睡袍能将他们紧紧的裹在一起。只是他的兽性,狂性一去了无音讯。今天的角色扮演里,他是楚楚可怜灵魂被束缚的木偶。
他怀中紧紧的抱着小熊,抱着那个黑色的双肩背包,李雨芯伸手,伸进背包中,他依旧一动不动,任由李雨芯拿出背包里的相框,古老的,一点不陈旧的,邵春妮十八岁时候的照片。李雨芯放下相框,又拿出了背包里的相册,如她所想的,相册里存满的全是邵春妮的照片,从青涩的到渐渐成熟的美艳动人的。调皮笑着的,委屈哭着的,萌萌睡着的,沉默恬静的,只有脸的,上半身的,全身的,夏天穿裙子的,冬天裹得像个粽子的。应有尽有,分明是邵春妮青春的成长史。李雨芯知道,他早就计划好了所有的一切,他不愿住进去的省城的房子里,早就为这些照片准备好了藏身之地。
可是他回来了,炫耀过了自己,然后躲得远远的,就要离开了,他来时是什么模样,离去的时候就不会又任何的改变。依旧没能想清楚他心中纠缠了不知道多久以后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的身体渐渐冷去,额头渐渐滚烫起来,李雨芯拉不动他,将他这具木偶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想让自己哭,却不得不认输。
李雨芯在这个城镇里第一次用他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她不想用自己的手机,她想他值得用自己的手机拨通那许久没有拨通过的号码。
“您好,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李雨芯惊叫一声,将手机扔在沙发里,她没想到,他唯一的俩个有备注的联系人,那个他在回忆的日记里,写过那个“胖”字来历的号码是空号。那就像是他的曾经被残忍的一刀砍断了。
犹豫中,李雨芯还是捡起了手机,她拯救不了他,再这样下去,他会死,死于头脑的高烧,身体零度冰冻里的血液冷去。
那个备注看起来有些残忍,“逝去”就是过去再也找不回来,不应该再被如此郑重的保存。
“喂!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他需要你!”
李雨芯站在门口,看着学校大门的方向,邵春妮慌张的奔跑着,她看起来微胖,跑起来的动作很不协调。但李雨芯看着她,就是希望。她狂奔而来,身为农村人的她在碎石的斜坡上攀爬看起来负担很重,她抬起一只手压在胸口,另一只手,在擦着流成河的泪水。
“他在哪?怎么了?”门口,邵春妮抓住李雨芯的手,焦急的询问,脚下不停往房子里冲。李雨芯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想起那个雨夜偷听到,他与田容的对话,田容说“我以为自己是个圣人,原来只是个恶人。”可恨的是,田容的恶只在他与她之间,自己的恶,却在他与她与自己之间。
“憨!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对不起,没事了,我在,没事了,一切都好起来了。”这个可憎的人妇,她怎么能这样的将他紧紧的拥抱住。她怎么能一点妇道都没有。李雨芯很羡慕,很嫉妒,很可怜,可怜自己在他心中的一无是处。
他这具木偶,在她怀中,轻轻的依靠着。
“起来,我带你回去,去睡觉。不会做噩梦的,我在,你可以放心的睡,我会在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把抬头纹抹平的。今天你累了,不用管我磨牙或者说梦话,不用担心我踢开被子,天气很好,我的手脚也不会冰凉。你只要躲在被窝里,安心的睡一觉就好。”她的动作好熟练,轻抚他的额头,他的脸上就平静起来,揪着他的耳朵,他这具木偶就一点点站起来,手轻轻压在他的左脸上,他的右脸就乖巧的靠在她肩头。他们配合的无比的默契,让人羡慕,让人想要成为其中的一个。
他的手伸向她的腰间,却僵硬的停了下来。也许是手臂已经僵硬了,或许是她胖了,腰围已经让他的双手抱不下。他就扭曲着走,无比默契的往大卧室里走。在昨日狂乱之前的岁月中,他从没有踏进过大卧室一步,哪怕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也没有。但她在身旁,他就本能的往大卧室里走,她也本能的走。僵硬的倒在大床上,他僵硬麻木的手臂眷恋的钻进被窝里,不再动弹,邵春妮从容的替他脱掉长裤,转身走进小卧室里,拿起他的球裤,轻易的给他穿上。轻拍他的背,他乖巧的全滚进被窝里去,一点都没有弄乱平整的床铺。
她甚至不用想起让他吃药,走进洗手间里,打湿了毛巾叠成豆腐块,拍拍被子,他就把头钻出来,闭着眼,让邵春妮把冷水湿透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很快就睡了过去,睡得像一头死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有一个很不明显的酒窝,吧唧嘴,勒住邵春妮放在他身旁的小熊。
原来错过的爱情里,他没变,没忘,她也没忘。一切都像是最初岁月里俩个人一起养成之后刻进骨子里的本能。他睡着了紧紧的抓住邵春妮的手不放,邵春妮苦笑。看他脸色不安,皱起眉头的时候,才抬手,背紧紧抓住的手抽了出来,按在他的额头上抚平他的抬头纹,又放在他身边被他紧紧抓住。无奈,邵春妮抬手,指了指大厅茶几上残留的那个猪头小玩具,李雨芯拿起放在邵春妮手中,邵春妮不满的搬动他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将那猪头塞在他手中,他才双手紧握住猪头,压在脸下,继续熟睡。
原来爱情的样子,是在彼此身旁就能从容,缺了一个就连睡觉都是痛苦扭曲的,曾经的床铺房间都不愿走进去。
邵春妮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并阻止了李雨芯再去洗过替他压在额头的举动。
“他很好照顾的,体质好,生病了,感冒发烧什么的都不用吃药。但我家里还是堆满了各种药,我有一点点的不对,他就逼着我吃。到后来他这个从来不生病的人,都有了自己的配方,我吃了就会快速康复的配方。”李雨芯窝在沙发里,如他一般颓废的坐着。看着李雨芯深深的笑,笑得李雨芯心中的酸涩嫉妒通通逃走,头皮发麻。
她依旧不停地笑着说“他是个孩子,依赖性很强。但对每一件事都有自己固定的认知,所以我很霸道,却也像他依赖我一样依赖他。”
“你不用失望的。他的爱情会让人生病,那种离开了他以后就再也不能幸福的病。所以如果你决定爱他,那就不要犹豫。”
李雨芯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说的如此的肯定,如此的自豪,可她明明是对他说过不死不休之后离开的人。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会离开?”李雨芯替他不值,愤怒的问。
“那时的他一无是处,沉迷网络游戏,不思进取。我是个小心眼记事的女人,早前的他在我心中留下了许多裂痕,就算后来他通通都弥补好了,却还是晚了。这个房子,当时只需要五万就可以买下来。我年纪不小想要安定,他年少轻狂,野心勃勃,非要我成为城市里都能耀眼的公主。但那时他给我的承诺,如井中捞月,连这个房子都买不下来,所以我害怕了。那时的我就明白,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邵春妮平静的解释着。
“既然如此离开了为什么又放不下?”
“后来我才懂,爱情固然不会是生活的全部,但若你的生活不是以爱情为基础的,你就会连生活都学不会。”
他们都是多么神秘的人啊!说着道理都深刻的让人忍不住敬仰。那人说,他们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那不在一起,或许就会变成反面,最残酷的。
“昨天,我和他去了他家,他被云生痛打了一顿。”李雨芯想要一个肯定的,他不会回答的答案。
“我猜他肯定还能没心没肺的笑。”邵春妮苦笑着,有种诡异的色彩。
“我想知道,他在亲情里是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李雨芯羡慕着邵春妮对他的了如指掌。
“当然,我很确定的是,我在他心中永远在第一位。亲情在第二位,友情在第三位,游戏在第四位,其他一切等同位置。”邵春妮肯定的回答。
“他不再敢玩游戏了。我需要确定的是,如果他的亲情与你发生了冲突,他会不会抛弃亲情。”李雨芯的嫉妒几乎让自己不能从容的面对眼前的女人。
“他只是容易迷路,但对人从来没有瑕疵。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在责怪他的父母,逼他上学,又让他在上学的过程中经常饿着肚子,可心里,他想要的从来都是父母过上最好的日子。”
“所以他该是个值得的人?”
“离开了网络游戏,他就是个值得的人。”邵春妮的遗憾愧疚里,突然多了一些愤怒,李雨芯知道,那是对他曾经一无是处,还沉迷网络游戏的愤怒。
“好好待他,他已经经不起折磨了,我知道他还在深深的爱着我,也知道他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邵春妮走进大卧室,伸手抚平了他脸上的痛苦。洗手间里,蹲着将散落一地的照片一张张放进相册里,整理好了,连带那个相框一起抱在怀中,那是所有他珍藏的她的青春。
“不要带走!”这必定是件很可怕的事。
“没事的,他不该再沉迷在过去里。”邵春妮得体的浅笑着,很自信,好霸道。
“他会永远不理我。”
邵春妮放下了照片,李雨芯看到她走出房门的艰难,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哪怕是个一点不漂亮的憔悴人妇,也要让她这个城市里来的美女高山仰止。
李雨芯锁了门,反锁上,她害怕邵春妮再回来,回来了就再也不离开。在他身旁轻轻的躺下,看他安详熟睡的模样,李雨芯脸红了,他的样子好可爱,与自己就隔着一道鼻息。李雨芯快要忍不住吻他的冲动,突然被他拉去怀中,紧紧的勒住,动弹不得。他只穿着一条球裤,李雨芯解掉睡袍之后却是干干净净。
脸红心跳,彼此的心跳只隔着胸膛。他满足的轻哼一声,睡得无比的安静。
李雨芯睡得很好,他的胸膛很温暖,让人眷恋。醒来的时候,他推开了怀中的李雨芯脸上满是愧疚与不安。光着脚走进了洗手间拿起地上的黑色双肩背包,打开之后看到背包记得相册和相框,松了一口气窝进沙发里点了烟。李雨芯从床上跳下来,伸着懒腰,被他偏着头阻止了脚步。他在沙发里翻找着,却什么也找不到,只好走进小卧室里,拿出了换洗的一套球服,扔进李雨芯怀中。
严肃的说“穿好再出来,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
李雨芯得意的穿上他宽大的球衣球裤,原地转了个圈,感觉很好,见他似乎不再因为家乡的事而沉重,忍不住调戏他“不知道粗鲁的人是谁!”说着将床上被他撕破的长裙扔在他怀中,他脸上没忍住,羞红一片。
“别告诉我你被野兽附了身!”李雨芯在他身旁坐下,腿搭在他腿上。
“那个,昨天的事,后面的……我不太能记清楚……”
他很羞愧,烟抽得很急。
“放心,本小姐可是学过防狼术的,而且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现在想起来,李雨芯有些失落。
“那就好,那就好。”他看起来是深深松了一口气,烟才抽得正常起来,停顿了一下问“你把我扛进卧室的?”他挠着头,疑惑的打量着面条的李雨芯。
“你自己走进去的,为了占我便宜!”
“没道理的啊!”
“不然你还是娶我吧!因为你昨天确实欺负我了,要对我负责。”
“我不记得后面的事,但记得这部分。那个……我……的确撕碎了你的裙子,还有那啥……不过没碰你,我后面是呆在洗手间的,可以肯定,很确定。”
“要是你记错了,其实碰了呢?”
“我会负责。”
李雨芯窃喜,心中有个邪恶的主意,他说他会负责的,那或许对田容说过的下药这个计划是可以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