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妮看着按点回来吃午饭的弟弟,心里松了口气。
虽说把人拘在家里,还得中午跑回来做饭。
可怎么都比放到外头丢人的好。
那天知道赵大军是碰瓷一群小学生,被阴差阳错送到五院时。
李老栓气的脸色铁青,当时赵大妮都从遗照想到骨灰盒了。
可七十多的李老栓硬生生顺下去了那口恶气,挺了过来,就挺可惜。
其实对赵大妮来说,碰瓷不碰瓷的,不就是个谋生手段吗。要她说,天天在车轱辘底下讨生活,那也就跟出苦力差不多。
不过就是工钱高点,可风险还大呢。
可恨死老头子死要面子,非说给李柱丢人,怕孙子抬不起头,给姐弟俩都下了最后通牒。
个土埋大半截脖子的死老头子,居然发话,再干这丢人的事儿就离婚!!
要不是跟踪了好几天发现,没有等着上位的老狐狸精,高低得给他挠个满脸开花。
临老临老,还想赶个时髦,这离婚能是随便离的,也不比碰瓷光荣到哪儿去。
中午李老栓惯常是不回家吃饭的,他最近在市百货大楼那找了个看车子的活计。
中午儿子给送饭,然后领工资儿子去,连带着退休金都是儿子领。
这边的两间房,也就跟宾馆的性质差不多了。
要不是还惦记着得看好家里这俩累赘,李老栓都想去厂区那边调换个一居室的小房子。
反正也是一样月月给厂里付钱。
所以赵大军在家,最大的影响就是姐姐赵大妮。
没办法找那种全天的活了,只能干点半天的家政。
好在李老栓说了,五保户的钱归她,也算变相补贴点。
中午吃的还是汤面条,挖勺猪油,用葱花呛锅,下的稠稠的一大锅,至于菜啥的,赵大妮表示,不需要。
姐弟俩一人一小盆,呼噜噜的吃的直冒汗。
吃完一抹嘴,赵大军从兜里掏出来那把钢镚拍到小饭桌上。
赵大妮看看钱又看看弟弟:“你又去干活啦?就这么点不值当吧。”
赵大军得意的咧开嘴角:“我今儿在街边晒暖儿,睡着了,一醒就看见有人扔了这么多钱。”
说完从怀里掏出来那块烂半截的破碗茬子:“东边不亮西边亮,我也想好了,换个行当也行。
这活儿穿的破烂点儿往那一坐就行,也不用出力就有钱拿。
我下午上街去踩踩点,看看哪儿合适。
这回肯定不会有人把我整五院了,要我说,我姐夫就是面皮薄,啥钱不是一样的花,又不偷又不抢的都看不惯,活该他一辈子发不了财。”
这话赵大妮很是认同,可不就是一辈子没发财,害的她几十年了住的还是公家的房子,大半辈子没个自己的窝。
浑然忘了,自己当年嫁给个正式工人当二婚头时,全家嘚瑟的样儿。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赵大军说起新工作,也不是想给姐姐分成啥的,只是想让赵大妮帮忙,把自己的居家观察时间给解绑了,好放开手脚去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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