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考虑片刻,仍是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于是便抬头看向陆见,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陆某所言,句句属实。倘有诓骗之语,走出此门,天打雷劈!”陆见也被郑源的反复询问与求证搞得有些不耐烦,便赌咒发誓道。
“那……陆医监需要小人做些什么?”郑源混迹江湖也有多年,他也绝不信天上有掉馅饼的美事。既然这等美事摆在了自己面前,那么,一定是要自己付出些什么代价,才能换得。
“此事很简单。只要郑郎想通了,便是一句话的事。”陆见看着郑源,摇曳的烛火照得陆见的脸忽明忽暗。颇有一种雾里看花一般的神秘感。
“但凭医监吩咐,只要小人做得到……小人一定……一定配合。”郑源激动地连连出言,但与方才相较,他的心境已是极为不同。
如果真如陆见所说,得到这一切只是一句话的事,对郑源来说,简直无异于白捡。在安州待了这数年光景,他也早已心生厌倦。日复一日地重复繁重的杂务,还不时要面对你来我往的明枪暗箭,尔虞我诈,更不时要面对冯既白的无名怒火。
“你做得到。”陆见淡笑着对郑源道:“冯既白如今挟持烟儿,逼反杨胜,令杨胜写下诉状,状告我指使其找人绑走你。”陆见思量着,尽量用简洁的言语向郑源表述出当下的情势来。
陆见这番话听在郑源耳中,也令他意识到了形势的险恶,但对于陆见想让他做什么,郑源仍是一无所知。
“那么,医监需要小人做什么呢?”郑源心情急迫,忙不迭地出言问道。
“杨胜的状纸明日便会送至州府,我所求,便是在公堂之上,让郑郎矢口否认你曾被绑走一事。既然你都矢口否认,无论杨胜,还是冯既白的指控,便都做不得数了!”
郑源本不知陆见会提出何等苛刻要求,不料竟是如此简单的事,当即便微笑起来,随即看向陆见:“此事不难,小人可全力配合医监,不过……”
郑源欲说还休,又一脸难色地看向陆见。
“还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陆见对郑源道。
“小人唯恐得罪了冯既白,会令他对家人不利……故而还请医监提前将小人的家人送往长安……”郑源边说着,边看向陆见。
陆见听得郑源的这番要求,却是有些不爽,郑源的意思非常明确,便是想让陆见转移其家同时,把盘缠也给他们掏了。
“陆某与驿站的郭驿丞相熟,此事倒也不难,过几日,你便令你家中收拾妥当,备好盘缠,陆某带他们去驿站找郭驿丞安排便可。”
陆见故意装傻充愣,郑源的神色也随之纠结起来。他思索片刻,却支支吾吾地不作答复。
“郑郎不会想让陆某掏盘缠吧?”陆见神色冷峻,言道:“郑郎可知,给你的这一张告身,所值几钱?怕是将郑郎家中资财尽皆变卖,也买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