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一抹猩红血痕直挂夜空之中。
待到了饭点,陈道初去卧房中唤了仍在反复读着三字经中那两句的方平安,前去厅堂吃晚饭。
少年之所以总是反复这两句,其实也是有缘由的。
不知是由于天生体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方平安的记性一直不大好,所以他就给自己定了个目标,每日只读两句,直到彻底记住,才会往后。
而陈道初自然不会因为少年的愚笨而对其不喜,在他看来,憨笨一些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
反倒是那些明知不如人,却还不学的人!
饭饱之后,陈道初对坊中一名弟子说了两句话,便与方平安一同回到了先前的卧房。
“平安……”
一进房,陈道初就从桌上一个小瓷瓶中倒出一枚青白相见的丹药,用指甲取了四分之一,递给了少年,“将这药吃了,然后脱了上衣趴到床上去,师父替你推筋活血。”
没有多问,方平安伸手将丹药一口咽下后,觉察到小腹处一股热意升腾,忙褪去了道袍和上身衬衣趴到了木床上。
陈道初将手中瓷瓶放下,在他身旁床沿坐下,体内气机运于手心,找到少年背上的几处大穴便开始或轻或重地按压、推拿起来。
先前在山上时,陈道初每日也会做这些事,只有昨夜诸事颇多,才略了过去。
不过,在山上还有药汤与药浴辅助,更加完备一些,也能让方平安的身子骨早日恢复到寻常少年的体质。
而当下,虽说下山前师叔张始光赠了一瓶续元丹,但对于此时的少年来说,这种辅以妖魔精血所炼的丹丸药效还是过于猛烈了些。
不得已,陈道初只能取其四分之一给他服下。
“……”
陈道初按的轻时,方平安倒还觉得舒服,但重按和推拿时,师父那双手所到之处便会传来阵阵酥痒刺痛之感。
尽管觉着疼痛,可少年依旧不曾喊出声,只是紧咬着牙,发出低沉的轻哼声。
一直等到师父的双手从背上、腿上拿开,方平安才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口气,放松身体完全趴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轻鼾声。
用袖角为他擦去额上汗水,又掖上棉被,陈道初才轻轻起身,悄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门外。
一名弟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不过由于陈道初先前晚饭时的提醒,没有敲门打扰,只是在门外安静候着。
待到陈道初推门走出,这弟子才迎了上去,拱手轻声道:“师叔,静室已为您收拾好了。”
陈道初轻点着头,道:“待我过去吧。”
这弟子道了声“好”,便转身下了台阶,引手带着陈道初往后院里边走去。
等到二人来到院子最后方一栋二层阁楼,上到二层一间房门前时,两人脚步才相继停下。
见这弟子正准备拱手问礼离开,陈道初提前问道:“至清可回来了?”
“冉师兄尚未赶回。”
身着淡黄道袍的弟子摇了摇头。
“那待他回来后,你与他说一声,让他前来寻我。”
“是,师叔。”
这弟子点头应下,便转身走下了楼梯。
而陈道初也推开房门,回身合上后,走到静室居中摆放的一方蒲团上盘膝坐下。
双目微瞑,神思渐趋转为空灵。
陈道初鼻间气息似有似无,待到大定,已觉察不到半分呼吸。
只有时而微鼓时而缩回的小腹和头顶袅袅升腾的丝丝白雾能证明他没有大碍。
而此时,脑海中,一行行一列列文字宛若浮于神魂,这正是先前陈道初在武当观道时所得的两门修行功法之一的大洞玄要经。
二十年前,血月横空,妖魔鬼怪现世,神州涂炭。
为驱妖魔、收鬼怪,重整乾坤清朗,佛道两教各宗在大明朝廷的号召下花费数年岁月,各类修行之法方才应运而生。
时至今日,已然初步形成了确切的修行之道。
最初时,佛道两教乃至江湖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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