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是呢,也不能绝对,不能满眼都是腐败,看不到成就!就拿我们西阳来说吧,腐败问题很严重,成就也不小,一片片高楼总是起来了嘛,经济总是上去了嘛,人民生活水平总是提高了嘛!
干部队伍呢,从总体上看也还是好的,包括你许峻岭,还是能押上身家性命搞改革的,历史贡献不小,老百姓基本上也还是满意的!这是一个基本判断,对这个基本判断,华诚同志和省委也是认同的!”
许峻岭的揣摩得到了初步验证,心里一热,连连应道:“是的,是的,余老,西阳的辉煌成就明摆在那里,只要不是别有用心,只要讲点辩证法,就不可能做出其他的判断嘛!”
余基涛离开湖岸,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就算有些人别有用心也不必怕,公道自在人心嘛,老百姓心中有杆秤嘛!我们这些同志二十二年来搞得怎么样,老百姓会给我们公道的评价,历史会给我们公道的评价!”
突然掉转了话题“家辉啊,九年前到西阳视察时,我讲过一次话,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哦,提示一下,就是耿致远同志去世后不久的那次讲话。”
许峻岭带着深情地回忆说道:“余老,这我哪敢忘啊?你在西阳全市党政干部大会上说了:允许犯错误,不允许不改革!
你说,耿致远尽管犯了严重错误,可仍是个好同志!你还说,改革就是探索,探索就不可能没有失误,有了失误必须纠正,必须处理,也就是说,做出失误决策的领导者,必须做出个人牺牲,还必须正确对待。
过去战争年代,我们掩埋了同志的尸体,踏着同志的血迹前进,今天的改革开放,也还要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
余基涛看着许峻岭,语重心长:“家辉啊,九年前是耿致远,今天轮到你了,我的态度没变,仍然是九年前的观点:允许犯错误,不允许不改革!
西阳出了这么大的腐败案子,你许峻岭作为市委书记,错误不小,责任不小,该认账要认账,该检查要检查,不要再和华诚同志顶牛了!
你不要有情绪,不要以为自己经济上没问题,就理直气壮,就意气用事,这不是负责任的态度,也不是一个市委书记应有的态度!
不论处境多难,西阳的工作不能放松,该负的责任还要负,只要省委一天不调动你的工作,你就要坚持一天,就得擦干心头的血迹继续前进!”
许峻岭热血一下子涌到头顶:“老书记,我我向您保证!”余基涛也动了感情,拉着许峻岭的手,讷讷道:“就是倒下了,也要像耿致远啊!
改革开放可是我们这代共产党人最成功的作品啊,凝聚了凝聚了我们民族的心血和梦想啊!”许峻岭眼圈红了:“余老,我我明白了,先向省委做检查,争取早点回西阳工作。”
余基涛欣慰地笑了,轻轻拍打着许峻岭的手背说:“你这个同志心里有数得很嘛,我看也是很讲政治的嘛,这就对了!我也很严肃地和华诚同志说了,如果有确凿证据证明你和西阳腐败案有直接关系,就别客气,对你实行双规。
如果没有,就让你尽快回西阳工作,不要吊在这里了。吊在这里算什么呢?啊?你既没法好好休息,又产生抵触情绪,还影响西阳的工作。”许峻岭愤闷地说道:“再说,中组部、中纪委也没有这种强制休息的规定!”
余基涛不悦地看了许峻岭一眼:“看看,抵触情绪又上来了’吧?就不能往好处想啊?我看这是省委和华诚同志对你的一种特殊保护措施,太客气了!如果是我,先把你规了再说!”许峻岭怔了一下,不敢做声了,这老爷子当权时没准真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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