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他不想和别人打堆,一个人到草地上坐了。有几个人在沙滩上打排球、羽毛球,还有几个勇士脱了衣服下水去游泳。黄宪扛着摄像机,见了谁都拍摄一会儿。走到许峻岭身边说:“老孟来几个镜头。”
许峻岭用手挡了脸说:“免了,免了。”他拍了说:“下次到我那里去看自己的光辉形象。”说着做挡脸的动作,扛着机子往山那边去了。
那些小孩子到了一起,乐得跟疯子似的在沙滩草地上跑。一个小孩在矮树上发现两只螳螂在一起,叫着:“快来看螳螂双胞胎。”另一个小孩说:“两只螳螂打架。”
他们的家长听了抿着嘴笑。一个走上去把螳螂打落说:“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围在一起的几个孩子一哄而散。一个同乡跑来说:“孟浪,不到山上去”许峻岭说:“远远的一片红都看到了,还有味些。”
他晃着手中的飞盘说:“我们来扔这个。”他们在草地上站好位置,扔飞盘玩。玩了一会儿,许峻岭说:“累了。”就在草地上坐下来。他说:“我那边去了。”说着往有女孩子的那边去了。
太阳朗朗地照着,照久了脸上也可以感受到一点温暖。许峻岭闭了眼躺在草地上,想把张小禾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清楚,这时他又觉得那种情绪恐怕大部分是自己心里酝酿出来的,她今天的举动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会儿她还不知跟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乐成什么样子呢。
这时许峻岭很轻松地又回到现实中来了。毕竟是商业社会,经济上不强大的人得夹着点尾巴做人,别太张狂!不错,钱是个魔鬼,叫人又恨又爱的!它不动声色地操纵了太多人的命运。
既然不能设想那种意外的幸运会属于他,他又何必把这事挂在心上。正想着有人叫道:“双百分还差一个,谁来”许峻岭一滚爬起来,说:“我来,我来。”就跑过去了。玩了一轮,许峻岭说:“来点小刺激。”他们都不肯。
许峻岭说:“有点进出才调动情绪嘛。玩牌不来钱,炒菜不搁盐。”有人说:“老孟财大气粗的,欺负我们是学生吧。”
许峻岭说:“我财大气粗我这点钱还不够塞你们眼缝缝。”他们又问我存多少钱了。许峻岭老实说:“也有三十万了,再过几个月一年,凑够了五十万就洗手不干了。”
他们都不信许峻岭光凭打工能存下这些钱。许峻岭说:“我经常累得都走不动,你们也不信呢。”一个人说:“五十万块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许峻岭说:“你们一毕业钱就滚滚来了,那时候眼界也高了,心也大了,买房子地皮,当地主了。”中午的时候,有人在沙滩上支起几个炉架、从袋子里倒出煤球似的燃料,浇上油生起了火,准备烤鸡。有人说:“帮忙去吧。”大家撂下牌就过去了。
火燃起来,就把鸡翅膀鸡腿涂了作料,搁上去烤,烟还没熄,几个人呛得直咳嗽。两个女孩子把切成片调了料的牛肉穿成一串串的,也搁上去烤,沙滩上顿时弥散着一种香味。
张小禾这时回来了,也帮着穿牛肉。她不认识许峻岭似的,许峻岭也不理她。一边烤着,有人就拿了鸡翅膀,开了饮料,坐在沙地上吃起来。黄宪切了西瓜,一手托着瓜,一手拿着鸡翅膀,左一口右一口地吃,一边说:“先来的先吃,待会儿人多了就轮不上了。”
许峻岭啃了两只鸡翅膀,又过去拿牛肉串。张小禾正在翻动,见许峻岭在找烤熟的,用手点着一串轻轻说:“这串好。”
人慢慢都回来了,三五个一群坐在沙地上,咬鸡腿鸡翅膀的声音响成一片。十几只西瓜一时都吃完了,有人就去扯香蕉吃。黄宪吃完了扛着摄像机四处照照,一边喊:“鸡骨头瓜皮罐头筒请大家装在塑料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