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渗到衣服里面,把身上的热气都卷走了。熹微的星光下伸展着一条白色的路,在一片寂静中单车擦着雪地发出均匀的沙沙轻响。
骑到半路许俊岭的手冻僵了,握不稳龙头也捏不紧刹车。他怕迟到想坚持一下,遇到一个下坡直冲下去,手想捏刹车怎么也捏不拢去。越冲越快,风在耳边嗡嗡地鸣响。他想今天要摔个大跟头了,心里有一种想跳车的冲动。
快到坡底他看见路边有个大雪堆,就对着雪堆冲去。单车插进雪堆,许俊岭往前一冲,身子从龙头前飞出去,扑在雪堆上,头埋在雪堆中。
他一滚,滚下雪堆,伸伸胳膊跺跺脚还没有摔断,他放了心。脸上湿湿的有什么流下来,他脸已经冻麻木了感觉不出什么,以为是血,脱了手套在脸上抚一把,只是一些雪水。
许俊岭把另一只手套也脱下来,都扔在雪地上,撮了两只手在嘴边呵气,气在冷空气中泛着白色。还是不行,他解开羽绒衣,把双手交叉了从腰部贴了肉插到腋下,冷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他夹紧了双手,蹲下来缩成一团。风从衣服的缝隙中灌进来,许俊岭又蹲着转过去背对了风,把身子缩得更紧。
一辆小车开到他前面不远的地方猛地刹车,后车门打开,一个年轻女人抱了一条狗下来,生着气往回走,一个男人从前门下来,追上那个女人想拖她回车上去。俩人推搡着,大声争吵。男人把女人摔到地上,女人还是抱紧了那条狗。许俊岭蹲在那里喊:“你不能这样对待她!”
男人四下张望,看不出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许俊岭又喊了一句,他才发现雪堆边那儿原来蹲着一个人。他对着这边叫道:“不关你的事!”
把女人拖上车开走了。许俊岭心里估计着时间已经来不及,怕威廉第一天会来检查,又想起他也不用来,只看他打的卡就知道他迟到了没有。
把贴肉的手指活动一下,能够弯曲了,抽出来,把羽绒衣拉上,套上手套,把单车从雪里拔出,心想,这堆雪今天救他命了,对着那堆雪把头点了几点,骑上又走。
到了餐馆威廉并没有来,许俊岭把灯开了,打开冷藏室的门把生菜西红柿搬出来,忽然想到老板剥削他太厉害了,捞回一点也是应该的,就摸了一个大西红柿吃了,想着现在西红柿三块钱一磅,这一下吃掉老板一块多钱。
又把纸盒装的小盒牛奶喝了一盒,把盒子丢到垃圾桶里用菜叶盖了。两样东西吃下去,肚子里冰冷冰冷的。
他按了规定的程序尽快地做事,用机器切了两箱西红柿,又配了三十多份生菜等他把事情做完,上班的人就快来了。这天范凌云告诉许俊岭,葛老板今天又来拿豆芽,许俊岭的事也讲了,他还有兴趣。
范凌云说:“他问我你能不能做,我说豆芽都是你发的。约好明天接你去看看。”许俊岭说:“钱怎么付”她说:“跟他讲好了付现钱,还是四块二毛五一小时。”许俊岭说:“好,想提醒你又忘记了,亏你还想到了这一点。”
第二天葛老板开车来了,他四十来岁,瘦瘦小小。许俊岭心想:“开餐馆的人还营养不良吗”想到自己要去他手下讨生活,有点别扭,很奇怪去威廉那儿做事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车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二十多分钟,许俊岭还想每天骑车回来呢,看来不可能了。在车上葛老板告诉他,他来十多年了,刚开始也打工,也发过豆芽,后来自己租一家餐馆做了,生意很好却太辛苦,又把餐馆生意卖了去做灯具生意,一年亏了十几万,还是回过头来搞老本行,上个月才开张的,餐馆取了个名叫龙一88。
又说,要找加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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