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街上的各色行人,仿佛电影里不断置换的镜头。他们刚坐下,就有白衣白帽的服务生把菜谱递了过来。“不是说好吃涮羊肉的嘛!”三年间,北京的吃食变化不小,已经不是过去单一经营的方式了。
比如喝咖啡就有各种搭配的点心。单这涮肉就有羊肉、牛肉、骆驼肉等,带有海鲜、山珍和各种时鲜蔬菜。
“中国入世了嘛。”许俊岭把点好的菜单给了服务生后笑着说“我的小公主,涮羊肉只是个招牌,吃好才是全部内容。三年前还可以喊你小姐,现在大庭广众喊一声小姐,你可能无所谓,其他人不笑我老土,就一定认为我是嫖客!来什么饮料”
“照你说的,我被首都抛弃了。你看着办吧!”许俊岭要了鲜葡萄汁,是家乡大洛山里产的那种。涮锅很科学,阴阳鱼似的锅里,汤料一边是三鲜,一边是麻辣,而且料理都放在场里。范凌云见眨眼间上了十几个荤素菜盘,开口笑道“行啊你,俊岭,你这么好摆谱,是不是有意向国家公职人员挑战哩”
“告诉你,我的小学妹。”许俊岭往汤锅下着菜说“如果你要竞选总理,我不敢夸海口提供全部经费,可你要是结婚,北京的饭店、酒楼随你挑,所有花销我全包了。”“毛病,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怎么,白马王子没出现”“他有负于我。”范凌云笑着说“我本来跟他约三年为限。可我前脚走,他后脚就结了婚,而且孩子都有了”
许俊岭知道,她在说他。可她的话,许俊岭只当开玩笑,从来没当真过。部长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不说,年龄小了一轮多,又何况他来自落后封闭的泥岗沟。
能在北京的皇城跟下追到杜雨霏,也实在是他的造化。她明澈的眸子看过来时,许俊岭笑着挟过一个猴头菌,打着马虎眼说“凌云,我给你讲个一条裤带上百个结的故事吧!”不等她开口,许俊岭就把翠翠的两个男人先后死在红鱼岭矿洞里。为了查明真相,替夫报仇,翠翠领着“哥哥大”装神弄鬼,卖引魂鸡谋生,却用结绳记事的办法,在裤带上打结记录红鱼岭死人数目的事讲了一遍。
“想想看,一个疙瘩接着一个疙瘩,上了三位数呢。”许俊岭见她认真地倾听着,士气受到了鼓舞“一晃几年了,我是答应翠翠婶上北京伸冤报仇的。可一忙公司的事,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呢!”
“完啦”范凌云瓷白的脸庞,受热后泛起微微的红晕,粉嘟嘟孩儿面似地十分招人喜爱。“我想找中国法制报的记者,这次跟我一路回大洛山采访,使黑心的暴发户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想过没有你的一条裤带百多个结,会不会涉及人权问题。如果这件事揭露出来,正好给国际反华分子以口实。那么,敏锐的报人,会不会让它与读者见面”范凌云分析着说“再者,新闻是讲求时效性的,尘封几年了的故事,他们会发吗是记者不要饭碗,还是媒体的总编不要乌纱了。”
“那,你说没办法了”“办法还有,就是你说的红鱼岭,死人的事是不是还在发生。或者某一个患了尘肺病的人被发现了,证实了,或者洞主用塌方的办法害死民工的真相被戳穿了。
如果这几个新闻中的任何一个新近发生了,你的一条裤带百个结,也就作为背景材料带出来了。所以,你得有红鱼岭的最新材料,也就是新闻由头啊!”“这个我清楚了。”
是他人为地又误了一桩遏制滥杀无辜的命案存在必然是合理的,就像韩军伟让他“塌方”浩奇一样,如果真正由一条裤带,引发对整个洞主们的刑事追究,说不定连许俊岭也会被以杀人定罪的。
跟范凌云的热乎劲还没降温,由闵鹏牵头捐建电教馆的仪式已经定了下来。杜雨霏请了一个礼拜假,娜娜上学跟奶奶留在京城,许俊岭开着自己的小轿车,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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