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对于它的威力,我更是不知。适才的事全是误会,全是误会啊!胖长老,请你一定要相信!”
瞧他神情诚挚,言辞凿凿,胖瘦二老互视一眼,微微点头。先前由于一时怒气,以致没有细细考虑。如今想起他为人,旁人不知,他们会不了解么?自七里塘,再到中毒时,他满身的不屈;后来摩天峰下的倔强,宁愿身无分文而独闯天下,也不愿接受天罗教的点滴之惠。种种均反应出了他的淳朴厚实。想到这里,二人释然一笑。
胖老儿道:“小兄弟,老夫相信,老夫相信”
闻得此言,小石头胸中一阵温热,差点热泪盈眶。
瘦老儿拍拍他肩膀,道:“你先回去吧!咱们会唤人照顾冰清的。”
尽管“嗯”了一声,小石头却兀自未动。
瘦老儿知他心思,又道:“圣宗,你尽可宽心。既知道你对雷府的人有恁多情谊,那便决计不会再去动他们。适才的主意,就当咱们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好了。不过,你终须记住,既已身为天罗圣宗,那是再无推脱之理。何况,现下的圣教确需要你登高一呼,端本正源。否则,圣教危矣,纵不致败亡,然从此衰微定是无可争议的事。要知道,咱们这些人多多少少,手上均有些正道之人的鲜血,若圣教败落,想必咱们也没得活路。”
说到这里,他嘴角微牵,依稀苦笑道:“咱们二人反正耄耄老朽,时日无多,但其他人只怕会给那些俟机报复的伪君子一一诛绝,屠戮至尽。俟时,天罗圣教在中原也就无立锥之地,惟有浪迹天涯的份!”
听他语调悲怆,小石头颇觉心软。但想想,若整合了天罗圣教,让它兴盛起来,到时,岂非是道高三尺,魔高一丈。天下势必血流漂杵,仓夷满目。斯时,正道尽沦,礼仪全丧,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囿于胖瘦二老起初的定计,再则瘦老儿适才说的那句‘手上多多少少均有正道之人的鲜血。’他一人这会迳直在那胡思乱想,唬吓自己。
说了半晌,未得他半句回音,瘦老儿大叹无奈。
小石头闻得叹息,瞬即回醒,心下此刻没有确切想法,便打算着先拖上一阵,总比立时回应得好。索性道:“二位,时辰不早了,晚辈先告辞了!”
胖瘦二老听了他的自我称呼,忍不住又是苦笑。胖老儿存心不让他轻松,回道:“告辞就告辞吧!过两日俟冰清好些了,咱们便来寻你。”瞧着他脸色一紧,胖老儿暗乐,心道,你让咱们不安生,老夫也不让你安生,嘿嘿看着小石头出门,他回过头问瘦老儿“老涂,你看小兄弟会继续再做圣宗么?”
瘦老儿道:“这个惟有天知道!老夫怎晓?”
胖老儿气窒,诘道:“我老胡方才不就说了你两句吗?不用这般耿耿于怀吧?”
瘦老儿怪眼乜斜,冷嗤道:“老夫会和你一般见识?哼”胖老儿嘻嘻一笑,怪模怪样地谑声道:“我知道你会的,嘿嘿”瘦老儿回眼一瞥,说不尽的轻蔑,斥道:“幼稚!”
被他连续阴阳怪气地叱责,胖老儿心中尤是不爽,立时反唇相讥:“幼稚便幼稚,总比你个死人脸好!哼”说罢,气哼哼地负手而去。但须臾,却见来了两个侍女,扶着冰清往后院厢房而去。
瘦老儿自语道:“原来是去叫人!老夫伊始当他耍真的呢!”
回了雷府,小石头一见人便打听五小姐回来没有?待闻得雷倩已归,不由暗松一气。心想,总没酿成大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自我安慰下,当即回房歇息。
翌日,小石头原道雷倩会来,不料想,直至午时,仍未见她身影,不由暗想,看来这趟是得罪大了。但这样也好,老是逛街不断,却也没甚意思。
这想法堪堪完毕,只听得那边厢有人道:“听说夫人带着二小姐,五小姐,三少爷,四少爷,回老家祭祖去了?”另一人道:“是啊!”原先哪人又问:“怎地老爷和大少爷不去?”另一人回道:“老爷身系京都守御重责,岂可轻离军营?大少爷嘛!现下是御林军付统领,自然也不能擅离,所以就不去喽!”原先哪人恍然明白。
小石头恍然大悟,寻思着,原来不是五小姐不来找我,而是人不在啊!唉没来由地叹了一气,想着雷倩一旦回家后,自己的逛街岁月又要重始,不免苦恼万分。
晃眼数天。
没有雷倩烦扰的小石头当真是生活悠闲,舒爽无比,除了每日教导宋仁等人习武外,便是训导小禽。至于小贵,几乎已经忘了他似的,从没任务分派。
这一日,小石头在宿舍外的庭院里喂小禽肉食。照理,按小石头的身份决计得不到忒多肉食,可一来,他声名响量,除了四大管事外,其余听到相国寺传闻的下人们多多少少均对他敬服,能有机会亲近,别说是些肉食,即便整桌菜肴,他们都会照办无误。二来,瘦弱少年宋仁又分在厨房,纵是旁人不愿,他也能偷些出来。
是而,小禽的食物,倒不用多虑。
此时的小禽经十数日的饱餐,又在小石头无微不至的照料下,身躯已然大了不少。尽管未达成年鹰雕那般的巨大,倒也差相仿佛。一人一禽间的喂食,极是有趣。小石头没把食物直接递到它嘴边,而是向天抛起,任它自己去捕食。倘然一个不幸,没捉到,那落在地上的肉食,它是再也不能触碰。这就是小石头苦思冥想出来的训练方法。
刚开始,小禽有些不适应,捕到的少,掉在地上的多。但随着时日一长,这种捕食方式,便愈益熟练起来。由原先的十扑中半到十扑掉一。直至现今,它已十扑十中,时而还会玩个花样,或是把肉食在半空里耍舞一会,才吃进肚里。每当这时,小石头总会笑它耍宝。然小禽依旧自顾自乐,对他的讥笑,固未嗤之以鼻,却是直如不存。
这会儿,小禽便在耍宝。只见它双翼一展“呼”的一声,扇起空中一块即将掉落的方肉。随后,猛地向上升腾,姿势优妙已极。纵没它父母的威势,但已稍有风范。相信假以时日,必能睥睨天穹。眨眼,已飞至方肉的上方。又见它双爪挺直,如枪如戟,一下便扣住了方肉。
小石头微笑仰视,望着原是嗷嗷待孵的小禽,此刻翱翔雄浑,腾挪恣肆,心下大感欣慰。原道它定会吞食那块方肉,却不知它依然不肯罢休。在离地丈余时,忽而掠过一道弧线,以霆不暇发之速向天抄起,直直腾至数十丈。
远远望去,惟见一黑影时。它双爪微松,让方肉自行由空跌落。然后如一道金电倾泻,快速地俯冲而下,超过正往下掉的方肉,站在庭院的一处檐角上静静地等待。
顷刻之后,方肉随至,它右翼轻振,把方肉再次扇起,继而尖嘴大张,待着那块方肉自己掉到它口里。
目瞪口呆地看到这里,小石头笑骂道:“小东西,越来越懒惰了,吃个食物,都要让它自己落到你嘴里。”
小禽“咕噜”一下,咽下方肉,朝他欢鸣数声,随即飞起,落在他肩膀上。用自己的鸟首磨蹭着他的颈脖,以表欢喜之情。
小石头呵呵地笑着,抚摩着它愈来愈硬如钢铁般的绒羽,道:“好了,好了,别撒娇了。”指着不远一树梢,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