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钦佩,寻思着,好男儿就当如是,固是刀剑斧钺加身,却是风骨不改,无畏无惧。
一时,对潘国舅等人,起初死皮赖脸地纠缠雷府一行,偏是尽数忘怀。心下直想着,倘然楚王世子真想再行出手,我定要助他逃脱大难。
楚王世子初闻潘国舅之言,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这肥家伙竟有如此血性。与适才抱头蹲身大呼救命的形象,着实相差甚远。让他生出一种莫非换了人的感觉。然细辨后,不由愤恨难当。这肥家伙每言每句,均是扣着楚王一家目无皇上,妄想在京都长安翻云覆雨。倘然传出,即便无人相信。可也教人头疼。万一秦皇信了一句半句,那我楚王府岂非遭祸?况且,楚王府目下的处境,委实堪忧,秦皇原就疑神疑鬼,被他这样一说,猜忌那便越发的大了。
想到这里,胸中怒气陡盛。他在楚王辖地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哪个不是低三下四地奉承谄媚。再看向潘国舅,见他自一番言语后,脸上神彩怡然,容光焕发。更且有种小人得志的笑容,尤其让他难受异常。旁边的公子们诚然未有附和,但神色间的崇拜,却教他愈加恼忿。心想,本世子和他一闹,偏是让他风光得很。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思忖及此,铁青着脸骂道:“胡说八道,竟想污蔑我楚王府。你去死吧!”喝声未完,长剑朝外一抡,蓦地划了道弧线,激泛着彻骨的寒气。此刻,他已打定主意,定让姓潘的家伙今日丧在手下。纵是回去后,被父王责骂,那也顾不上了。不然,颜面何存?
这一剑,他原是十拿九稳。何况前一剑,对这聒噪的家伙,已然大有了解,知他仅会摇唇鼓舌,至于武功却是半点也不会。虽说堂堂的楚王世子,又是崆峒派掌门散桑真人的爱徒之一,今日弑杀一个手无缚鸡的人,着实有些不光彩。可这会,由于胸中的怒火,再加素来顺风已惯的性格,一遇有人顶撞,况且讽到他骨子里,这等样的羞辱如不报复,教他怎生忍受下去?
周遭的人,见到这一剑之威,无不失声惊呼。尤其潘国舅那一梆子损友,更是愁云惨雾。寻思着,即便自己等人口才再好,终究不及人家的剑利。有些更而想到,是否此趟回去,寻个武师好生练练。
雷倩也是失声惊呼,追其原由,因在自己头上,若不是他们骚扰自己,楚王世子也不会强自出头。倘然不出头,先前的口角也就没有,既没了口角,眼下潘国舅势必不会落到如此堪急的状况。如若今朝潘国舅因此死了,雷府必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虽习了些本事,可如要在此情形里,出手救下潘国舅,却是难为了她。毕竟雷家剑术至刚至猛,决不适合女儿家修炼。故而,雷倩习得的仅是点基础工夫,倘与寻常武夫较较手,兴许还有点胜机。但要和系出崆峒的楚王世子来比,那就差得不止一筹两筹,几乎便是霄壤之别。
便在大伙人人捂嘴惊骇之际。
只见一道黑影翩然而现。若神龙显首,又似青龙摆尾。直觉眼前一花,待定神看时,却见楚王世子手执一柄断剑,正骇然而呆立。那潘国舅却是被个雷府家丁带到远处,双手捂面,腿股打颤,在那直叫:“别杀我,别杀我!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再看那家丁,果是雷府的。因为他衣衫上的袍角边不正绣着一柄又粗又巨的剑形标记。
这标记可是雷府老爷,秦中剑王雷啸岳威震八荒四十余年的图案。闻说,纵是他率领的十万大秦禁军,都被秦皇恩赐,人人绣上此种标记。并且,亲自颁予一面巨剑军旗给他。这样的殊荣,别说大秦历史,纵观华夏历朝历代,也是有者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