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北“墨玮天去了神风寨,他是怎么说的?他说我要嫁给太子么?”
齐亦北摇头道:“
不会这么说,只说你与人订了亲,不日即将完婚,请哥进京相见。”
傅悠然若有所思,又看了看信,神情中掺进一丝激动。过了好久,她仔细的折好信,收入怀中,不自然地笑道:“这样也好,省得我心烦。”说罢站起转身欲行,不过她的样子哪像是放心的模样?
“悠然。”齐亦北叫住她,装作随意地道:“你若心中难过,可以对我说。”
傅悠然转过来看着他,眼眶微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不知怎地,她这副模样竟让齐亦北自心底发出一种怜惜之情,上前轻轻拥住她,笨拙的拍着她的背“如果想哭,便哭出来。”
“哭?”傅悠然摇摇头“我不喜欢哭。”
齐亦北的眼神闪了一下,轻轻抬起傅悠然的脸,她的眼中分明压抑着不断闪动的水光,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
不觉间,他拥紧了她“不要紧,没有了他们,你还有我。”
只这一句话,便让傅悠然的心底凭添了几分暖意和不舍,她眼中的水光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
“你以为我为了他们的离弃而难过?”
“难道不是?”
傅悠然笑着摇摇头“你是不会明白的,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齐亦北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傅悠然伸手轻轻按揉着他的眉心“不要皱眉,不好看。”
看着微有些失落的傅悠然,齐亦北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那个在青楼破口大骂的她联想在一起,这时的傅悠然,竟会让人有一丝温柔的感觉。齐亦北皱着的眉头被那只小手揉开了,心底似乎也有个地方被揉开了。
“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傅悠然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叹“如果再早一点,或许还来得及。”
齐亦北不懂她的意思,傅悠然淡淡的一笑“以后一定还会有相见的一天罢?”
那帮看似讲义气的兄弟就那么分了财宝一哄而散,为何她不气不恼,还有一种放心不下的感觉?自傅悠然离开后,齐亦北的脑中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到了傍晚,荣升回来了,带回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盒子,说是国师转交给太子妃的东西。打开看看,里面装着数十个尾指大小的蜜丸。
荣升道:“国师说这叫‘清心丹’,每日清晨一丸,连服一月,于驻颜有奇效。”
齐亦北笑了笑,摆摆手让荣升下去。玄色倒也会算,知道傅悠然就算今日不去,他日也必定去烦他,索性主动奉上,免了麻烦。
拿着盒子来到寝宫,小安子如常侍候在门外,料定傅悠然还没用膳,齐亦北叫小安子前去准备膳食,自己则轻轻的推开了殿门。走到内室门口,傅悠然正坐在窗边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地上摆着那只藏着“私货”的箱子,箱盖大开,似乎又多了一件之前没见过的东西。
“又从哪顺来的?”齐亦突然出声,上前拎起那只瓷瓶看了看“好像是摆在我书斋的那个。”
傅悠然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收起笔墨和那本小册子,回头看了看齐亦北毫无避讳地点头道:“就是那个,刚刚出来的时候顺手拿的,你别惦记了,归我了。”
这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齐亦北也懒得再去与她计较,好奇地伸过头去“在写什么?”
“不用你管。”傅悠然将手中的小册子扔进箱子,细心的锁好,再推入床下。其实那个小册子就算让齐亦北翻烂了,他也不一定知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可自己总不能当着苦主的面销脏,多让人心寒。“找我有事?”她毫无技巧的转移话题。
齐亦北笑了笑,似乎在开心傅悠然又有了精神,晃了晃手中的小盒子“玄色给你的。”
傅悠然接过看了看,又听齐亦北讲明了用法,笑道:“他倒识相,这下跟母后可算有了交代。”
不一会,小安子引着宫人布上膳食,齐亦北和傅悠然共进晚餐。二人随意闲聊,谁也不提山寨之事。齐亦北原以为傅悠然今日定会脆弱得要人安慰,到时他就可以挺胸而出,呃是借他的胸膛给需要的人靠一靠,谁想到他失望的看着傅悠然一如既往的悠闲模样,起身告辞。
当天夜里,夜黑风高,星子稀疏,明月藏在云后若隐若现长信宫内,一个矫捷的身影迅速靠近东宫寝殿,小心的避开已经熟睡的守夜宫人,灵巧的闪进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