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误了不认账。
只是,李基那平淡的声音听在刘璋的耳中,却仿佛像是隐隐透露着一丝不满。
这让刘璋一咬牙,沉声道。
“子坤先生,六十万,益州愿资六十万担粮草予吴郡,这已经是璋的能力范畴所能给予的最大限度了。”
李基的眉毛隐晦地一挑,又迅速地压下了眉眼间闪过的一丝喜意,平静地答道。
“也罢,吾如此亦感受到了刘益州的一番用意,或许这些粮草对吾而言无甚作用,但吴郡地广人稀,兵少粮缺,将之存放起来,他日料想能有用处。” “谢子坤先生1
刘璋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
“子坤先生,如今随我而来的船队之中便存放着三十万担粮食,这便算是交付给吴郡的定金,余下三十万担粮食,还需待吾返回益州禀明父亲后方能逐步运来。”
“刘益州的信用,基还是相信的。”
李基摆了摆手,似乎对于区区六十万担粮食并没有太过在意,所在意的而是整个大局罢了。
“那……”
刘璋搓了搓手,示意道。
“你且附耳过来。”李基开口道。
顿时,刘璋连忙凑到了李基的面前,竖起耳朵靠了过去。
而随着李基开口,刘璋的神色也随之不断来回变幻。
等李基说完后,刘璋依然久久没能完全消化其中的内容。
而后,刘璋冲着李基俯身一拜,大赞道。
“先生果真大才,若以此计而行,吾父既能自保,又不失忠臣身份,退亦可据守一方,进更可出汉中清君侧。”
只是,刘璋骤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脸色却是变得难看了起来。
此前,刘璋与刘焉所考虑的乃是完全被朝廷定义为叛贼,直接裂土封王的那种。
可在李基之计中,局面无疑是缓和了许多,让朝廷完全失去对刘焉的控制之余,且又能保持一定的面子。
如此一来,朝廷自然不会直接下手斩杀刘焉留在洛阳的三个质子。
这对刘焉是个大好事,可刘璋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假如那三个兄长回到了益州,那岂不是要害得他们兄弟阋墙,这是作为孝子的刘璋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一时间,刘璋的脸色变幻不断,可谓是精彩之极。
李基见状,开口问道。“可是有甚不解之处?”
“子坤先生之计自然是甚妙,只是……只是……”
刘璋嘴巴蠕动了一阵,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洛阳乐,三位兄长不该思蜀啊!
旋即,刘璋一咬牙,再度拜倒在李基面前,道。“子坤先生,我心中尚有疑问,若子坤先生能帮我解之,他日必有厚报。”
“季玉何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有甚难题直言便是了,基定当知无不言。”李基连忙将自己的小国宝给扶起来,开口道。
只是,刘璋那一坨愣是趴在地上,李基拉都拉不动,然后抬起头小心地问道。
“那便是……璋有意继承父志,该如何为之?”
这话,刘璋说得客气。
什么叫继承父志?
既然是叫继承父志,那自然是需要把父亲的遗产都一并继承过来,否则怎么能叫继承父志呢?
所以,李基自然是瞬间就明白了刘璋的心思。
李基松开了搀扶刘璋的双手,摩挲着下巴。
而后,在刘璋有些紧张的目光中,李基在屋内来回踱了五步,骤然停住,开口道。
“此事易耳。”
“还请先生教我。”刘璋狂喜不已,连忙道。
李基缓缓地开口道。
“刘益州虽贵为益州牧,手握益州军政大权,但对于益州世家而言终究是外来者,因此想必刘益州为了进一步稳住益州世家,恐怕已经在为季玉着手安排与益州世家的联姻。”
刘璋闻言,只觉得李基果真厉害。
此事也便是刘璋在出发之前,刘焉随口地提了一句,没想到李基远在千里之外却是预料得如此准确。
“如此,季玉尚且不懂乎?如若季玉能尽取益州世家支持,那欲继承父亲之志自然是轻而易举。”李基接着说道。
“所以……多联姻?”刘璋有些懵,也觉得腰隐隐已经开始提前痛了。
“非也1
李基有些无奈地道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此刻,便是有一个极好的机会摆在季玉的面前。”
“机会何在?”刘璋连忙问。
“刘益州为了尽快掌握益州军政大权,那自然是需要多向世家立威,那季玉只需多施恩德,如何不能尽收益州世家之心?”
李基先是定了一个调子,方才接着说道。
“今,有贼子甘宁欲行刺于季玉,这反倒是一个施以恩德的机会。季玉只追究贼子甘宁,而不涉及甘家与旁人,甚至可以稍微以钱货拉拢一番甘家。”
“如此一来,在益州其他世家眼里,就连意欲对季玉不轨的世家,季玉都能如此厚恩,那忠心追随于季玉者,岂不是有千倍万倍的回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