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呼。”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翻身坐起又喝了口水,崇祯帝嘴角微微抽搐,轻道:“爱卿此番救驾有功,朕……”
“陛下歇着吧。”
皇上的话只说到一半,周国辅匆匆敷衍了一句,抬腿走了,这时候大伙都在琢磨怎么逃命呢。
这时候就别许愿,画大饼了,有用么?
还是先逃出去再说吧。
周国辅没这个闲工夫,陪着他在这磨牙,而是走到前边和几个军宪司队官,商量着该怎么逃生。
这密道里有六队军宪司的人。
每一队八个,九个,十个人不等,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好手,这么点人想要硬冲到天津卫不太现实。
“等天黑吧。”
理所当然的,周国辅开始主持大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急着冲出去。
要等天黑。
这密道足足有二十里长,从慈云寺大营通往东郊,开口在一座山的背面,可以说十分隐秘了。
入口也早已封堵上了。
“等天黑……”
能不能一口气冲到天津卫呢。
周国辅叹了口气,心里着实没什么底气。
可……
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还没到天黑呢,慈云寺大营就被汹涌而来的清军,翻了个底朝天。
“咣,咣!”
密道上方传来了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
“坏了。”
密道里众人色变,清军当然不傻,清廷官员也不傻,反倒是一个个比鬼还精明,稍微抓住附近百姓盘问一番,很容易就找到慈云寺来了。
“扑簌簌。”
金属敲击声越来越大,清军找不到地道入口,开始大规模的挖掘,这地道很快藏不住了。
一百多人被堵在地道里了。
三天,整整三天动弹不得。
到了第四天终于藏不住了,一个藏在水井里的通风口被发现了,清军开始烧烟,灌水……
“咳咳咳。”
浓烟混着砒霜顺着通风口灌入,咳嗽声四起。
这个时候必须做决断了。
“唉。”
崇祯帝又开始悲观了,他是个很情绪化的人,躺在密道一角直叹气,直到被人架了起来又塞进了四轮马车。
“咯吱,咯吱。”
几队军宪司的人,护卫着马车在密道中穿行,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二十里长的密道走完了。
夜里从山后钻了出去。
山坡下,赫然还有几队负责接应的一些骑兵,还有几辆四轮马车,这里距天津卫还有五十里。
可……
大小道路都被清军堵死了,一个个路口,关隘火把林立,骑兵在来回不停的穿梭,搜查民宅,村落……
天寒,地冻。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崇祯爷在马车里闭目等死,猛然间,听到车外有人低低的喝出了,一个字,低沉而又有力。
“冲!”
紧接着十几辆四轮马车动了起来,四匹上等战马拉动的马车,开始加速,颠簸,在官道上疾驰起来。
“砰,砰!”
“希律律。”
火铳在爆鸣,战马在嘶叫,激战猛然间爆发了。
少量骑兵护卫着四五辆马车,仗着马车皮糙肉厚,动力又强劲,竟然来了个猛冲猛打。
“铛,铛!”
不停有破甲重箭射中马车,却都被厚实的铁板挡住了,可颠簸的太厉害了,崇祯皇帝被颠的飞了起来,又落在了厚厚的软垫上。
好似一个玩具被抛来抛去。
还好这保命的马车内部,用厚厚的棉花做好了防护,不至于把里面的乘客撞的头破血流。
“砰,砰。”
外面火枪爆鸣声渐渐杂乱,护卫马车的军宪司骑兵,在冲锋的路上损失着,落马。
可落马后又爬了起来,挥舞着马刀嚎叫着扑向清军。
悍不畏死。
怕死的进不了军宪司。
“哎哟,哎哟!”
崇祯皇帝被颠的受不了,死命抓住了一根绳子,紧紧趴伏在软垫上,直到马车向一侧翻倒。
“轰!”
马车倾覆,倒下了。
车门被人拽开,几个一身硝烟的悍卒跳了上来,一把将崇祯皇帝拽了下去,前方赫然是茫茫大海。
天津卫到了!
可紧接着,崇祯皇帝见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就在正前方有一辆马车,被刀枪劈砍的坑坑洼洼,并没有减速,一个身穿店小二服色的矮小悍卒猫着腰,驾着车。
直愣愣的朝着前方官道上,密密麻麻正在涌来的清军骑兵撞了过去。
“嗤啦。”
黑夜中,火头一闪。
那身材矮小之人点燃了什么东西。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那辆残破的马车好似一个巨大的火球,炸开了,恐怖的气浪席卷了一切。
原来马车上装满了火药,怕不得有几千斤!
恐怖的爆炸卷起的气浪,冲击波好似海啸一般席卷着,将积雪卷起,清军骑兵好似玩具一般被掀翻。
整个关隘都被掀翻了,战马,尸体被炸上了天,好似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天上沸沸扬扬的落下。
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