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对准了城门那帮狗官兵,给老子狠狠的打!”
随着闻香教几个大头目恶狠狠的话音落地,炮手再也迟疑不得,将铅弹推入母炮,继而几声大响再次发出。
“轰,轰...!”
任了谁都没想到,闻香教居然如此绝情,不管自己人还是登州营,居然开始无差别发射,登州营的兵士紧密结阵,即使董有银发现了端倪,但下令后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散开的。
一颗铅弹,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阵型前方,头两排列阵的斧枪手即便披着铁甲,带上最好的装备,但也是血肉之躯,根本抵挡不住实心铅弹。
听到几声惨叫,入眼在内至少七八名战兵已经倒下去,这是闻香教俘获那些土炮的最大威力,城门外都是松软的沙地,根本不会弹射起来。
但即便是这样,看到这些方才还活生生在自己身边的战友直接被砸死,这依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是久经战阵的登州营战兵也开始一阵骚动。
死伤七八个人,这算不上什么大伤亡,但是给周围那些活着的人震慑却是无与伦比的,兵士们一阵骚动之后,很快就在军官的喝令下补上缺口。
但好景不长,又是一轮炮响,这次射进阵中的足有两颗铅弹,更多的惨叫,这两颗铅弹直接击倒十几名战兵。
登州营的战兵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恐惧、迷茫、震惊种种情绪开始写在战士们脸上。
不过与此同时,周围的乱民也并不好过,因为大多数的炮弹,其实是打在他们身上,几轮下来他们付出了比登州营更大的代价,围攻的势头也是停顿下来。
不少人心中对闻香教仁义的念想彻底崩盘,他们开始怀疑,什么三期末劫,什么三佛降世,难道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骗他们当炮灰吗?
董有银奋力砍死一个闻香教众,回看一眼城上正在奋力砍杀的高亮,知道这么下去就是活靶子,不是办法。
他钢牙紧咬,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横举起刀,用最大的嗓门扯脖子喊道:
“炮弹就是从那边来的,有没有不怕死的,跟我董有银杀奔过去,镇台说打蛇七寸,那咱们就来立一次大功如何!?”
说完,董有银又是吼道:
“有没有不怕死的,与我董有银直取贼首!!”
听到这话,战兵们看见周围被炮弹砸死的兄弟,愤怒逐渐占据了恐惧,纷纷鼓噪起来,挑衅喝骂的声音不断出现。
“我不怕死!”
“算上俺一个,绝不能给镇台丢脸!”
“还有我!”
董有银哈哈一笑,高声道:
“今日俺董有银,能与众位兄弟一同死在战场上,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硝烟散去后,周围的乱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夹杂在其中的闻香教众正在不断打骂催促,却忽然听到一阵吼声。
回身看去,那些被围在城门处的红甲登州营战兵,居然在一个人高马大的将官带领下,悍不畏死的朝自己冲过来。
“冲锋阵型,不成功,便成仁,杀贼!!”
这是登州营战兵的决死冲锋,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挺起虎枪或是斧枪,没有任何约束的前进,好像一支离弦的箭簇,猛然射进乱民大军的胸腹。
“哼,他们这是在找死!”
小山坡上负手而立的闻香教香主邱谓自然见到,不过他冷笑一声,丝毫没放在心上,周围隔着几千人,登州营的人再强悍也只有几百,难道还能个个如长坂坡的赵子龙一般,冲到这里不成。
他想的没错,董有银带着仅剩的六百余战兵刚冲到乱民中的时候,确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将乱民杀的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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