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久久没有说话,假常宴只觉得空气都要凝固了,手脚都抑制不住地发抖,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板上,在安静的朝堂上显得格外清晰。
半晌,陆程终于开口,语气中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常宴,你可知错?”
假常宴紧张得舔了舔嘴唇,“微臣不知何罪之有。”
陆程将案上的茶杯猛地一掷,茶杯就在假常宴咫尺之处摔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他的脸上。
“大胆!谋害皇妃,意图残害皇家子嗣,还说何罪之有?”陆程暴怒的声音在宽广的朝堂响起。
假常宴连忙磕头否认,“微臣没有啊!微臣一直兢兢业业地为漠妃娘娘保胎,哪怕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啊!”
“没有?”荆怀九的声音响了起来,看向假常宴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要将他刺穿。“那本宫问你,为何近日你给本宫喝得保胎药,和以往的味道有所不同?”
假常宴不敢直视荆怀九亮得吓人的目光,心虚道:“那是……那是微臣见前些日子娘娘受了惊,特地在药里加了几味安神定心的药材,是以药的味道不太一样了,可绝对是安胎的好药啊!”
荆怀九却冷笑一声,“常太医服侍本宫已久,自从本宫怀孕之后,更是将安胎一事全权交与你,本宫早就告诉过你药方有任何改动都要告知本宫且得到本宫的同意,你也一向照做,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何以这次擅自改动了药方,常太医不至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吧?还是……你根本就不是常宴!”
假常宴瞬间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道:“漠妃娘娘严重了!微臣只是一时糊涂,忘记告诉娘娘了,擅自做主改了药方,这才造成了误会,微臣在此给娘娘道歉,求娘娘原谅!”
“原谅?”荆怀九的目光变得愤恨起来,“那你要问问被你害死的萱儿能不能原谅你!”
假常宴见她提起萱儿,早已是吓得两股战战,“微臣……微臣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
“本宫察觉出药与以往的不同,那日特意打翻了药碗让萱儿收集了药材,交给太医院看看。没想到她却一去不复返,不知所踪了几天之后,才在御花园的池子里捞到了她的尸首!”
假常宴知道这定是宇文戈暗中安插进来的暗卫所为,包括那张纸条也是那人提醒他的。那丫鬟确实不是他亲手杀死的,但是跟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他不住地磕着头,“娘娘,微臣的确不知此事,或许……或许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荆怀九却明显没打算放过他,依旧咄咄逼人地逼问着:“意外?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好一向谨慎小心的常太医就会忘了早就与本宫立下的规矩,刚好本宫的宫女就会在去太医院求证的路上被人推下水?你究竟是谁?”
说完,她又朝陆程跪了下来,不同于质问假常宴时的强势,这时的她满脸都是伤心惶然的神色,“皇上,求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常宴得知大势已去,也不可能供出宇文戈来,竟是趁陆程和荆怀九不备,一头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登时便血流如注,呜呼哀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