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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护卫只看到一道人影飞逝,再要去追,却已经看不清人在何方了,甚至不太确定刚才是真的看到了这一道人影,还是眼睛花了一下,看错了。
西施长久地凝视着丹凤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羡慕,那种鲜活自由,她曾经有过,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船舱中,夫差醉中喊了一声“美人儿”,身边的侍女娇笑着依偎在他身边,服侍用水。
西施侧目看去,透过那轻薄的纱帐,隐约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形,心中平淡无波,感受不到半分的情绪变化,这个男人啊,吴王,他的爱与喜欢,都如那湖上拂柳,轻薄无依,掠水而过,徒留涟漪。
偌大的吴王宫中,真心喜爱他的女子到底有多少呢?而他的心中,真正在乎的又有多少呢?
轻轻一声叹息,西施起身,她总还是要陪在他身边的,只愿他就此长醉,容得越国喘息。
时已过午,天上的骄阳渐渐有了些灼热,湿润的空气也显得黏糊糊的。
粉色的身影穿纱而入的时候,好像那飘入窗中的飞花,范蠡连剑都没拔出来,便看清了对面冲着自己微笑的人影正是上午送入宫中的丹凤。
“你、你怎么出来了?”
范蠡大惊。
“范大夫真是绝情,竟然就那样把我扔在宫中。”丹凤抱怨了一句,然后说,“我却是舍不得范大夫,所以又回来了,放心好了,我已经跟西施说好,她自会说我落水而亡,不会牵连到越国,牵连到范大夫的。”
丹凤也不拿范蠡看重的事情来戏弄他,笑着说了这一句之后就道:“我还答应要教你剑术,怎能不再回来?”
闻得此言,范蠡心中又是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感受,末了也唯有苦笑一声,说:“难为你能够出来,走吧,我们这就回去。”
出了这等纰漏,还不知道多少人看到,范蠡显然不能够在此久留,这般说了之后就吩咐下收拾行李,丹凤自觉戴上了面纱,足以蒙蔽一般人的视线了。
范蠡于吴国也算是常来常往,贿赂太宰伯嚭的事情经常都是他来出面,两方的交情还算不错,出入城门也都有了方便。
丹凤就在马车之中,摇摇晃晃地跟着出了城,为了隐藏丹凤,范蠡不得不也坐了马车,两人对坐,却是久久无言。
快入越国境内的时候,范蠡听到了下人传来的消息,吴王夫差果然没有因为美人之死而怪罪越国,只是可惜了一番便作罢,说到底,他的心思多半还在西施的身上。
至于越国,在他离开的这些天,那些吴国来的剑士突然安分了许多,不闻声迹,听说是在寻一个卖羊女,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一手竹杖刺瞎了他们的眼睛。
“竟有如此女子?!”范蠡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丹凤,若非时间上不可能,他都要觉得此事是丹凤所为了。
实在是这个女子太过肆意妄为,她说要跟西施比美,还真的只是看一看就走,最难得是她还真的拥有这份在吴王宫中来去自如的能力,倒是他一开始小瞧人了。
世人多有此类印象,见一女子貌美,便多觉其必然柔弱。
可是,这世上女子,却总要让人另眼相看,西施如此,丹凤,也如此,那青衣女子,必然也是如此。
范蠡的心中这样想过,脸上稍稍有了些好奇和担忧,“不知道是何等样的女子,那吴国剑士高傲惯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她可曾被找到?”
听到“卖羊女”这个词的时候,丹凤还没觉得什么,听到后面“青色衣裳”“刺瞎眼睛”之语,她才想到这可能就是越女剑中的阿青,跟山中白猿学了一手剑术,堪称神妙。
“范大夫若是想要去寻,就去吧,我自行回府就好。”丹凤半点儿不见外,善解人意地说着。
范蠡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话,留下马车和几个人供她差遣,自己带了两个剑士就匆匆离开了。
也不知是真的寻人忙碌,还是国事忙碌,范蠡好多天都不见人影,丹凤在他的府中自得其乐,忙着修炼大事,也不怎么管府中之事,但这般样子,到底还是让人误会了,乃至于有朝一日被阿青找上门来的时候,丹凤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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