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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考安排在开学前几天,整个考场,居然只有她一个人。
甄澄怀疑那老教授绝对是故意的,听说他任性惯了,连院长都拿他没办法。
教学楼里空空荡荡,她一个人提前到了,趴在桌上翻书,临时抱佛脚。
窗口正对楼下的人工湖叫智慧湖,上面的桥叫知识桥。前阵子学校里也不知刮的什么妖风,有几个人跟中邪了似的,都以跳智慧湖为潮流。
她听说同专业有对小情侣曾在湖边闹分手,女的说你要从这里跳下去我答应不分手,男的傻乎乎还真跳了,结果对方十分感动,仍然拒绝了他。放假前又有个学生因为成绩原因和教授吵了起来,一时冲动也跳湖了,呛了几口湖水觉得难喝得很,只好自己游上来了。
照甄澄他们辅导员的话来讲,这些个蠢货算把智慧湖的水喝干也不会变聪明了。
湖水不深,来来往往人又多,无论如何也淹不死人,只是这种事多了学校总要叫人看笑话。这会儿趁着学生放假,湖边在造什么栏杆和标语,湖水也在换新,那嘈杂的声音扰得甄澄根本无法专心。她干脆起身去窗台边,趴在那无聊地看着机器抽水。
过了会儿,身后出现个声音:“你看什么呢?”
她吓得连忙转过身,佯装淡定地答:“没,没什么……”
踩着小碎步在教室里横行,乖乖坐在了第一排正中央的位子。
“甄澄,对吧?”他把手里的档袋放在讲台上。
她“嗯”了声,趁着对方低头整理东西的时候抬起眸偷偷观察他。
他长得可真耐看啊……
半敞着浅灰的羽绒服,里面是简单的素色毛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清爽,和北半球严寒纯净的冬季全然契合。他的气质很干净,尤其是一双眸子澄亮透彻,让人赏心悦目。
唯一可惜的是,那双长腿被讲台挡住了。
正暗自遗憾呢,对方从档袋里抽出张a4纸,俯身写了几个字。
然后,迈着长腿下了讲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签个到,在这里。”白皙修长的手指悄然落下,指向表格的某处,“林教授今天有事,不来了。”
帅脸,美手,大长腿……她目不暇接。
不过甄澄也不傻,第一时间看的是监考人一栏。
他手写的两个字——谈叙。
她对这个名字倒有所耳闻,似乎常年出现在a大女生的话题里。他是海商法研二的学长,院里少有的三年读完本科考上研的怪胎。每当他的名字出现在女生群体里,总会莫名其妙地掀起一阵狂热。
甄澄当时不知道她们在high什么,以为她们只是单纯崇拜学霸,现在想想,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帅哥接过纸,目光古怪地瞥了甄澄一眼,又把纸重新还给她。
“签到。”他沉声重复了一遍,“不是让你签‘到’。”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连忙埋头把弱智的“到”字划掉,讪讪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准备好的话,可以开始做题了。”谈叙回到讲台前坐下,从容地拿了本书翻看起来,似乎刚才的小插曲完全没发生过,“时间很多,慢慢做。”
这声音和咬字也是好听得出奇啊,怎么听怎么顺耳……
谈叙。
坐到计算题时,她在草稿纸上偷偷写下这两个字。
忽然想起他待会儿要回收草稿纸,吓得又连忙划掉。划掉还不保险,干脆整个密密麻麻地涂抹成小黑块。
中途她心虚地瞥了讲台上的人一眼,他左手随意地撑着脑袋,右手熟练转着笔。
那一支普通的水笔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跳跃个不停,却从未掉下来。
他蓦地感应到什么,一把将水笔握在手里,目光转向正盯着自己的甄澄。
两道目光一道呆滞茫然,另一道沉着收敛。
这么悄无声息地撞上了。
如烟火炸开的瞬间,她的心跳静止在那一刻。
**
有桩事情倒是巧得诡异。
最后分值最重的几个大题,几乎都是租船和租箱的知识点。幸好她提前着重复习了,答得时候很顺利,轻轻松松写出了答案。
可是……tb那家伙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他真去偷试卷了?
想到这,甄澄背脊一凉。
考完试交了卷,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还是她头一次觉得做一张卷子做得这么得心应手呢,恨不得再多做一套题展示一下她最近恶补的成果。
刚要提著书包离开教室的时候,身后的人叫住了她。
“等一等,甄澄。”那个叫谈叙的帅哥把试卷收进档袋里,不疾不徐地朝她走过来,“你回市区吗?”
她有些莫名地点点头:“回,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我把卷子拿回办公室,然后一起走。”
“一起走?”
“嗯,现在放假,没有地面高速,慢车去市区要很久。”他说,“林教授特地嘱咐我,走的时候带上你。”
“咦,他居然良心发现了。”甄澄一高兴,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虽说能被选来代替监考的学生必定是教授的心腹,可她却完全放心这个谈叙,他看起来很随和好相处,绝不是那种转身去打小报告的人。
果然,他轻声笑道:“林教授平时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你别介意,他也是想对学生负责。”
两人在空荡荡的学院楼里并肩走着,他的声音在狭窄的走道里显得极具润泽,像迎面而来的温暖湿气。
“这我明白的。”甄澄倚在办公室门口等他,“其实看得出他还是心软的,起码补考试卷出得还是挺简单的。”
谈叙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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