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机密,仪风帝把守门的红甲将军远远打发了。
就算他喊人也得等上片刻。冯嘉思来想去不敢冒险上前。无奈之下,冯嘉跺着脚唤了声,“六爷。”
六爷?
刘信停止咒骂,扭脸看向燕凰玉,“你就是……”
燕六是明匡为他竖起的活靶,是为他挡箭挡枪,扫清障碍的低贱庶子。可……燕六怎么成了仪风帝的心腹?
刘信心念电转,“是你……”
是燕六背叛了养他教他的明匡。
他怎么敢?
余下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燕凰玉一个手刀劈晕刘信,就势拎起他的衣领,扔到冯嘉脚下,“冲撞圣驾,罪当致死。”
仪风帝缓缓心神,看向燕凰玉的目光不由得热切起来,点着头称赞,“好,好。”
明匡那根歹竹出了好笋。
“一事不烦二主。你酌情处置就是。”说罢给冯嘉使个眼色,迈步回寝殿就寝。
冯嘉会意。
陛下这是叫他盯着点,确定刘信没了小命才行。
冯嘉望着仪风帝离去的背影愣了愣神,再转回头,就见燕六手上悬着一根发绳,“您请。”
“我?”冯嘉面露难色,“六爷先请。”
燕凰玉不跟他废话,直接把发绳塞进他手里,“陛下吩咐我酌情处置。您受累,我也没闲着不是。待会儿还得把他弄出去。”抬眼往窗户上一瞄,“要不,您等天亮了用过饭再……”
几天不见,六爷愈发淘气了。
挺俊的孩子,怎么就不学好呢。
冯嘉看出燕六真不愿沾手,叹口气两手用力抻了抻发绳,“蛮结实的。”
燕凰玉退开一步给他腾出地方。
冯嘉将发绳缠到刘信脖子上,屏住呼吸,龇牙咧嘴的把事办了。
燕凰玉伸手探探刘信鼻息,对冯嘉道:“没气儿了。”
冯嘉擦擦额头的汗珠子,累得说不出话只剩下喘。
燕凰玉唤来等在外头的白英,两人将刘信重新塞回到麻袋里,再由白英背起来。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宫里其他各处早就落了钥。来时燕凰玉亮的是仪风帝给的令牌,出去只亮牌子也成,但冯嘉向来行事稳妥,得亲自把燕六送出去他才放心。尤其燕六带着东西,他得确保没人盘查没人盘问。
白英背着麻袋走在前,燕六和冯嘉紧随其后。
宫墙高耸,甬路悠长。冯嘉挑着气死风灯,闷声不吭的往前走。
“明儿一早我就命人给刘大太太送信。”燕凰玉低声说道。
冯嘉嗯了声,“应该的。虽说刘大太太这个儿子藏的隐秘,但也不能失了礼数。”
“就是这个理儿。”燕凰玉眸光森寒,“可我琢磨着,光是报一声,不大郑重其事。”
冯嘉微怔,“那……陛下既然交代六爷酌情处置,您就只管处置。”
燕凰玉略一颔首,“我明白了。”
“六爷是通透人儿。”冯嘉态度恭敬,不敢有丝毫慢待。
过了今晚,东厂就会易主,而面前这位面容俊美的少年郎很有可能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东厂督主。
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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