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渐渐退去。陈奉看着营内外半人高的伏尸,鼻头一酸,却忍了下来。一些幸存的还能走动的军卒,带着低声的呜咽哭泣,翻转着尸体找着亲人和战友。
陈奉没有那些职业军人的坚韧毅力,这几日的压抑、悲伤、焦躁、烦闷、担忧混着随着白匮战死一齐宣泄出来,见此再难忍住,扑上那尸堆,失声痛哭起来。
一人带头,其他人的悲伤也被激发出来,呜咽也演变为痛哭,一时间痛哭震天。陈奉趴伏在地,扒寻着白匮尸体,眼泪混着脸上的血不住的往下流,陈刚几人知道陈奉性子,不敢劝阻,四散开帮着寻找。
“唉,兄弟,你们这是哭啥呢?”白匮刚从伤兵营包裹伤口,不顾军医阻拦赶来,见到匈奴退去不由得大喜,但对眼前场景大为不解,拦住一名哭泣士卒问道。
“啊,我也不知道,我看他们哭我也就哭了。”
白匮一个白眼,将其甩开,看着前方不远陈奉嚎啕大哭,快步上前招呼,蒲扇似的巴掌轻打上去,嘴里带着笑骂。
不出所料,身心俱疲的陈奉细眼一瞪,见了鬼似的,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两刻钟后,陈奉双眼睁开条缝,又闭上,猛然睁眼坐起身来,一手揉着脑袋扫视帐内惊喜的后子淳等人。
看着活生生站着的白匮,陈奉又狠狠捏了捏胳膊,剧痛传来,这才相信不是做梦。
“老哥!”陈奉下的床来,却被拦住,紧握住白匮的大手语气颤抖道。
“没事没事。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有个啥呢。”白匮笑着道,心中感动溢于言表。
“白大哥,不是说你带着亲卫拦阻匈奴战死了吗?”陈刚看到陈奉无事,松了口气坐到床榻上问道。
白匮神色一黯,眼神看向自己包裹严实的左臂和腹部,说:“我被那帮狗崽子伤了,实在撑不住,被抬下去,没想到到侥幸活下来,只是对不住黑藤。”白匮言到此,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陈奉兔死狐悲,但白匮无事,心里终归畅快很多。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子淳,已经到晚上了,王彪咋样?”
后子淳刚欲回答,帐外护卫大喊道:“陈军侯,涉将军派人来了。”
言毕一人进得帐来,却是陈奉老熟人涉宽,涉宽气喘吁吁,应是刚从战场下来,进来就说:“军情紧急,白匮陈奉,你二人快随我来。”
二人不敢耽搁,紧随其后,来到几天前涉间会见玩家那处大帐。此时不复之前的酒席场面,大帐内一处方桌,一大张羊皮地图摊在其上,七八名高级军官围在周围,指指点点。
涉间站在其中,冷眼直看,身上铁甲虽经过清洗,但其上血迹仍可清晰分辨。见白匮陈奉进来,微点颌首,又示意涉宽将地图挂起,又多插了几柄火把,照的如同白昼,陈奉也细细观察起那副军事地图。
约有片刻,一干玩家军将亦至,此时只剩十四五人,且个个面带忧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