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更为得意了,
一手叉起腰,挺着胸脯,晃了晃食指,
她对着阿萍眨眼: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可比留云那个高级多了。”
“高级?如何高级?”
“你看,”
说着,她又按了一下涤尘铃,
半秒后,又一阵音乐迎着阿萍疑惑的目光响起,
“这是...”
“这是伴奏,”
归终晃着铃铛:
“准确来说,所有录在里面的歌,都能被这个铃铛提取出伴奏,配上老奇怪的那支笔,甚至能直接写出曲谱,
到时候,人们就能直接唱出自己心中的曲子了,这个铃铛会跟着伴奏哦。”
“...”
阿萍终于沉默下去,
她静静地看着那个铃铛,陷入了思考,
半晌后,她终于抬起头来,
归终昂首挺胸:
“怎么样,是要夸我么,那就请尽情夸吧。”
没想到阿萍却只是摇了摇头,
反而看了下周围,最后指向外面,
她说道:
“你们不是开的琴行吗?”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向归终:
“不需要伴奏了,你们卖什么?”
...
“梨花精她怎么了,”
看着托着下巴靠在柜台的灰白发少女,
从后屋出来的何离悄悄问自家妹妹。
“她?她在考虑‘舍得’的问题,”
阿萍撇了撇嘴,
不过想到那个涤尘铃,她又垂了垂眉头,轻轻握上何离的手:
“哥哥,”
何离回过头:
“怎么了?”
她话语里似乎有些犹豫:
“那个铃铛...我...”
何离捏着她的手:
“铃铛怎么了,直说就好,不要紧的,”
似乎是觉得背着人‘说坏话’不太好,阿萍声音有些小:
“我觉得那个铃铛...不太好,”
这话她其实是直接准备当面给归终说的,
只是看着归终那兴奋劲,便又憋了回去。
“我觉得乐器都是有生命的,都是歌曲的一部分,就像唱歌的人一样,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阿萍不自觉摸上了腰间挂着的竹笛:
“而那种生命感,是机巧无法表达出来的。”
对于乐器,阿萍一直都将其视为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她的琴心更是如此,
这就导致她在这件事情上极为敏感与严肃。
虽然如此...但是,
“哥哥你能帮我找个时间给她说一下吗?”
归终之前病过,现在也没好,
即使阿萍现在就想把这些想法统统告诉归终,
但在她看来,这就像是...欺负病人一样,
可她又忍不住不说,便只能告诉身为中间人的哥哥了。
...
看着阿萍小心翼翼的样子,何离只是洒然一笑:
“哈,你未免把她想的太脆弱了点吧,”
他现在巴不得有人能把归终的注意力从尘间拉走,
尘心用的少了,归终的身体自然便会好起来。
而有个有共同爱好,却又有少许分歧的人,
实在是再好不过的良药了。
何离笑着揉她的脸:
“你跟她争论这个,不仅不是欺负病人,甚至还能帮她康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