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看,这样看着像营养不良。”
沈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霍老爷子瞅瞅孙子,又瞅瞅未来的孙媳妇,无奈叹气:“跟他奶奶那时候说的一样,总说好好的叶子长得郁郁葱葱的多好看,非得给剪得稀碎。”
沈画忍不住笑:“我就这么一说呀,您别在意,相信自己的审美。”
霍老爷子失笑。
沈画又说道:“霍爷爷,我下去就要回海市了,过来跟您道个别呢。”
霍老爷子连忙说:“下午就回去?”
沈画点头:“明天就要过年了,我弟弟今晚也能回来,他也出去一年多了,一直没回来过。”
霍老爷子道:“那是得回去。”
沈画又说:“霍爷爷,我叫霍延带我去他房间看看,您先剪着。”
“去吧去吧。”
两人出了阳光房,霍延带沈画上楼,去了曾经他的房间。
房间看得出来是经常有人打扫整理的,干净整洁,屋子就很普通,就是普通小男孩的屋子,而且过于整洁了。
“你小时候就有洁癖吗?”沈画问。
霍延:“我小时候视力比较好,细微灰尘都能看到,而且从书本上看了微生物的概念,就……”
沈画懂了。
这人每天都跟无数微生物生活在一起呢,且不说微生物了,就螨虫,真要是放大到肉眼能看到的程度,都会叫人头皮发麻的。
“这是你小时候看的书本啊……”
沈画在书架上看。
有书本,有邮票,还有一些很老的画册。
保姆上来叫霍延,说霍爷爷叫他过去有点事情。
沈画正拿着一本书,上面有一些稚嫩的笔迹,显然是霍延留下的。
老爷子说叫霍延,没说叫她,显然是爷孙俩有悄悄话要说。
沈画直接摆摆手:“你去吧,我看看你的小秘密。”
霍延忍不住笑:“好,记得多发现一点。”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小秘密。
但在沈画眼中,从霍延的书本上,能看到很多他小时候的痕迹。
霍延是很爱护书的人,一般书本上都没有做标记,他会把要写的东西写出来,夹在书中,就像是做笔记一样。
而她手中这本,其实是填字游戏,霍延在做完一页之后,就会在旁边写上一些文字。
他写的不多,甚至有时候就几个字。
但沈画能够感觉到,他在玩这些填字游戏时,心情很放松。
或者说,小霍延跟自己跟世界沟通的方式,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别人,不得其法,就会认为他行为怪异。
当然,他行为可能的确会怪异,因为他的感知非常强大,他的共情能力很强。
沈画怀疑他在情绪异常的时候 ,甚至能和一切东西共情,不仅仅是动物植物这些,甚至是书、笔、花盆或者一幅画这些没有生命的物体。
“很值得,是不是?”一个声音忽然想起。
沈画从书中抬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印佩珊出现在门口,正在盯着她看。
沈画挑眉:“什么?”
“哪怕和一个神经病谈恋爱结婚,也很值得,因为这个神经病叫霍延。”印佩珊冷笑道。
沈画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她合上手里的书,走向印佩珊:“你,在说什么?”
印佩珊:“杭杭小时候,不过是不小心撕掉了他书中的一页纸,他就差点儿把杭杭推下楼,他从小就有暴力倾向,他有精神病,但是他爸妈自欺欺人,不肯送他去好好看病。”
沈画:“还有别的例子吗?据说他差点儿杀了你儿子,就是这次吗?”
印佩珊的情绪更激动了:“当然不是,远远不止这一次!他就是个小恶魔,你都不知道他有过多少恶作剧!”
她上前一步:“他会把尿装在饮料瓶里骗我们喝,会往杭杭鞋子里放图钉,会往杭杭的床上撒胶水……他还把杭杭救助回来的流浪猫给杀了,我亲眼看到的!”
“我早说过,他就是个恶魔,他就该被送到精神病院,但我是这个家的外人,他们没人相信。”
印佩珊冷笑:“我就知道,会有你这样贪恋霍家地位钱势的女人,根本不在意他是什么人,也愿意跟他在一起。呵呵,信不信有一天他也会对你动手。”
沈画的眼神异常锐利,她盯着印佩珊:“你说的都是真的?”
印佩珊斩钉截铁:“当然是真的!”
沈画眯了眯眼睛,刚要开口,她脸色忽然变了,她一把推开印佩珊,往前一步,抓住霍延的手。
此时霍延的脸色十分苍白,双手冰冷。
印佩珊见自己的话被霍延听到,她的表情也变得扭曲,她咬咬牙:“我又没说谎,你们……你们就算告诉别人,也没人信的。”
说完这话之后,她飞快地走了。
她并不敢硬刚。
但沈画这会儿没心思管那么多,她去握霍延的手,可霍延的手却是僵硬的。
她眉头一皱,一把将霍延给拽进了房间,“砰”得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走廊尽头的印佩珊听到这声音,脸上闪过一抹快意。
而沈画,在把霍延拉进房间之后,她就把他按在门后,她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她说的是你吗?”
霍延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沈画看着他:“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霍延依旧没有说话。
沈画:“她从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在别人面前诋毁你的?”
那个时候的霍延才多大!
霍延还是不说话,但他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
沈画声音极冷:“霍延,我现在非常生气,她怎么敢在我面前诋毁你?”
霍延抿唇,看向她。
沈画眼神冷厉:“杀人犯法,对吗?”
霍延顿时惊了,原本浑身僵硬的他,忽然伸手飞快地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声音压抑低沉:“不准想!不准想!”
他的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脸:“我没事,我……没事,我早就可以面对了,我只是厌恶,画画,我没事,真的没事。”
沈画:“可我有事。我好生气!”
“你那个时候才多大,你还有病在身,我一想到你被欺负,我就……我快气炸了,怎么办?”
霍延立马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你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一直到上飞机,霍延还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在飞机上的全程,霍延都不错眼地盯着她。
她假装睡觉,他叫空姐拿了毛毯过来给她盖好,还拿了小枕头给她垫在脖子里,他则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她假装睡着的时候,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沈画的心情也有点儿忐忑,她这是不是下药太猛了?
思来想去,沈画还是慢慢睁开眼睛,看他:“晋宝,我当时生气,口不择言。我不会那么蠢地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惩罚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轻易乱来。”
霍延:“……准备充分的乱来更不行!”
沈画:“……”
霍延小心地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只是厌恶,不想再提起,你不用为我担心。”
沈画眨眼:“好。”
霍延松了口气,但还是时时刻刻紧张地关注她的情绪。
沈画有点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的确对印佩珊非常厌恶,甚至在隐隐猜测到什么之后,她更愤怒,不过在一个世界就要遵循一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她当然不会通过杀人来解决这件事。
现在看来,霍延对印佩珊的情绪更多的就是厌恶,而不是恐惧。
倒不怕霍延在面对印佩珊的恶意时出现应激障碍,反倒是要考虑霍延因为她而产生应激障碍了。
沈画看他:“你……长大之后,为什么没考虑把当年的事情告诉霍伯伯和伯母?”
霍延:“……忘了。”
沈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这个理由还真的很有可能。
“那你之前……身体上的反应……”
霍延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我不想让她恶心到你,污染你的耳朵。”
沈画略微迟疑:“所以你当时是在……生气?”
“嗯。”
“……”
好吧。
沈画总算是能松一口气,只要不是心理障碍就好,也是她反应过激了。
确实……
她当时太过急躁,只想着他如果出现应激障碍怎么办?再重新封闭自己怎么办?太过着急太过焦虑,让她忽略掉了他的真实状态。
所谓关心则乱,就是如此。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但真的事到临头,她居然也无法冷静下来。
飞机降落。
沈直是今晚的飞机,明天才能到,倒也不着急,两人就回了公寓。
霍延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的状态,不错眼地看她,当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一开始还避开视线装作看别的地方,到了后来,他干脆连视线都不避了,她看过来,他就冲她一笑。
沈画:“……”
洗个澡他在门外等,就连上个卫生间,一出来就也能发现他。
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喝果汁,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一会儿又问她眼睛累不累……
这种关注真的是……
一直到第二天,沈直回来。
沈直有窜高了,身上也有了明显的肌肉,看起来强壮很多。
一见她,冲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还直接把她给抱起来转了个圈。
沈画:“……你赶紧放我下来。”
老胳膊老腿儿了,这么转不晕啊!
霍延连忙伸手扶住她,又瞪了沈直一眼。
沈直摸摸鼻子,冲霍延嘿嘿一笑:“姐夫,别吃醋嘛。”
霍延脸色稍稍缓和:“赶紧回家。”
沈彰和林凤雅也早就在等着了,简直是翘首期盼。
虽然经常打视频,可真正看到儿子的一瞬间,林凤雅的眼泪还是瞬间涌了出来,甚至赶紧上前去抱着林凤雅和沈彰:“妈,我回来了。”
这小子出国之后,显然性格更开朗了,可见确实过得不错,看着身高这体格,就知道他这一年多的时间没偷懒,当然,也多亏了霍延给他请的专业营养师和教练,可不是谁都有钱请得起的。
年夜饭林凤雅早就准备好材料,只要炒就行了。
沈画姐弟和霍延,三人包饺子。
沈直吃惊地看着霍延:“姐夫,你这包饺子的技术可以啊,哪儿学的?”
霍延:“阿姨教的。”
沈直啧啧:“姐,姐夫这么贵的手包饺子,多浪费啊。”
沈画:“那你就多吃点,别浪费了。”
沈直嘿嘿一笑:“对了姐,我在e国碰见范明宇了,他也去看球,他的腿完全恢复了呢。”
沈画挑眉,本来还没想起来范明宇是谁,但一说他的腿恢复,又是球赛的,她就想起来了,那不就是当初跟沈直一起在足球学校去球队里的那个9号么,对方在那场比赛中被踢断了腿,她上前给做的急救,同时也用异能修复了部分神经。
沈直说:“范明宇他腿伤好了之后,就回国了,现在已经加入一家职业俱乐部,之前还替补出场了一次呢。”
沈画点点头:“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就好。”
她又问了沈直在西班牙的生活和学习。
沈直:“还行吧,语言上已经没障碍了,我还学了一些葡萄牙语,英语更是突飞猛进啊,那边有规定,不到18岁的非欧盟球员不能踢职业,不过在低级联赛的话,没多少限制,已经有低级联赛的球队跟我联系了呢!”
那边的足球产业非常发达,哪怕是低级别的联赛,水平也都挺高的,从低级别联赛开始也挺好的,先适应一下赛场。
“喝点水。”
霍延把水杯凑在她嘴边。
沈画也没什么奇怪的,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沈直在一边上挤眉弄眼的。
等霍延走开之后,沈直凑到沈画跟前,低声说:“姐,你是不是怀孕了啊?”
沈画立刻转头看向沈直,眯着眼:“你在说什么?”
沈直轻咳一声:“姐,我又不会笑话你,也不会告诉爸妈的,不过爸妈早晚也会知道的啊……没必要瞒着呀,他们对姐夫也很满意,又不会棒打鸳鸯你怕什么……哎呦,哎呦,姐你打我干嘛!”
沈画被气笑了:“你在乱说什么?”
沈直眨眼:“我乱说……姐,你难道不是怀孕了?”
沈画踩了这个蠢弟弟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怀孕了?这特么她案都还没做呢,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沈直压低声音:“你没怀孕的话,那姐夫怎么时时刻刻都不错眼地盯着你啊,你走到哪儿他的视线就粘到哪儿……这也太……黏糊了吧。”
沈画冷笑:“你个单身狗懂什么。”
沈直:“姐,好好说话不成吗,咋还带精神伤害呢。”
除夕夜,团圆夜。
一家人团团圆圆吃年夜饭,吃过饭一起打牌……
沈直贴了满脸的纸条,叫着沈画和霍延合伙欺负他,沈彰和林凤雅在边上笑眯眯地给他们拿橘子、点心、饮料……
新年过后,医院项目批下来了!
紧接着就是要再细化项目书,还有医院的设计方案……
这些都是霍延在忙。
他还组建了一个团队,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拉来的人。
就在炎黄现代医学研究中心正式立项,对外公开新闻发布会时,h国韩京医院也发表声明,声称他们攻克了克雅氏病。
韩京医院的声明发布会,选在和炎黄现代医学研究中心立项发布会同一天。
不少媒体嗅到了□□味。
而星宇财团的李宪坤,也给沈画打来电话。
“沈医生,这不是我授意的。”
李宪坤的声音十分阴沉,“我父亲察觉了我的意图,如今对我防备极深,他立了一份遗嘱,那份遗嘱对我很不利,我不能让那份遗嘱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沈医生,很抱歉,我暂时只能等待时机。”
沈画轻笑一声,并不多言。
现在李宪坤绝对比她还着急。
那个先师,如果不是站在李宪坤这一边的话,相信李宪坤就没有再保他的必要了!
年后沈画第一次门诊,排在元宵节后。
而这第一次门诊的最后一个病人,是个熟人。
齐诗懿。
看到她时,沈画挑了挑眉。
“沈医生,我来看病。”
一个正常挂号来看病的病人,她从来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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