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 渺无人烟的山上,无数花树蓬勃地向上伸展,香气混着清晨的露珠, 扑面而来。
一片花团锦簇中,用干草铺就的一块舒服的方寸之地, 就这样藏在花枝深处。白秋喜欢躺在这里, 听着头顶鸟雀展翅带起的扑棱棱的声音, 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便睡了个美美的午觉。
她和青烨倒没有七年之痒,不过二十年的老夫老妻了, 偶尔也会有拌嘴。
譬如她想穿件漂亮的新衣裳出门,花了功夫涂了胭脂, 打扮得漂漂亮亮, 还没跨出门, 衣裳就被藤蔓给搅碎了,他说:“我喜欢你不穿着的样子。”
白秋站在原地呆了呆, 气极反笑:“你要我不穿就出门?”
“不。”他说:“不出门,不给别人看。”
她说:“我不给别人看, 我打扮好看,是为了自己心情愉快。”
他便用藤蔓把她绞到怀里来, 用力把她摁在怀里, 低头亲着她的侧脸, 沉着嗓子, 慢慢道:“那在我跟前不穿,就不愉快么?”
这什么歪理?白秋觉得这藤是越来越好色了,还时不时发神经抽疯找茬,她看着碎了一地的衣裳, 心里痛惜至极,赌气道:“对,不愉快。”
他点头,蓦地掐紧了她的腰,她惊呼一声,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他摁在了床上,他慢慢压上她的身体,压得她差点没喘过气,又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那就让你愉快。”
后来是他单方面的严刑拷打,他对她的身体实在太过熟悉了,任何一个举动都能轻易让她丢盔卸甲,白秋成了一滩水,恨不得从他的指缝间溜出去,好几次在他跟前哭,他都一定要问她“愉不愉快”,如果不愉快,那就是他不够努力。
那就继续。
她在他跟前,毫无骨气可言。
后来他尝到了甜头,“愉快”这个词衍生了很多含义,比如,不高兴是因为他不够努力,精神不振是因为他不够努力,她难过、无聊、心思在别人身上,都是因为他不够努力。
甚至平白什么都没做,她修为不如他,也是因为他“不够努力”。
唯独她哭,那就是他太努力了,她高兴哭了。
总之就是蛮不讲理,甚至根本不要脸。
白秋每次被欺负了之后,打不过他,都会选择“离家出走”,客栈酒楼是不敢去的,她不敢跑到有人的地方,惹了这位大佬吃醋,到时候还要牵连旁人。所以白秋的“离家出走”,就是跑到荒山野岭找个茂密的花丛里,倒头睡一觉,虽然没多久,就会被他给抓回去。
这好歹显得她有骨气了些。
春天潮湿多雨,天上又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被树叶遮挡,只有几颗水珠砸在白秋的脸上,白秋都还没来得及揩去,就被人抱了起来,面前的光瞬间暗了下来,被黑袍遮挡,她只闻到熟悉的气息。
青烨说:“今天没躲好,比往日都好找。”
她捂着脸不吭声,被他慢悠悠地抱回去,然后被放回了床上,她捂着脸往床里侧滚去,背对着他,背影写满了“冷战中”,青烨根本不当一回事,把她一点一点拖回了怀里,慢条斯理地开始扒她的衣裳。
他扒的很慢,像剥粽子一样,她捂着脸装死,每少一点衣裳,她就的耳根就红一分,二十年来就没变过——这是她永远让他觉得可爱的一点。
屋内暗香涌动,一室暖意。
青烨扒到了最后一件肚兜,用宽大的黑袍将她虚虚拢着,修长的手指往下轻轻一探,她挣扎了一下,绞紧了纤细修长的腿,咬紧唇瞪着他。
他勾了勾唇角,表情是温柔愧疚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可自拔的痴迷,“下回轻一点。”
信你才有鬼。白秋很绝望地把头一歪,靠在他的手臂上,心里闷闷地想,怎么就这样了呢,她怎么就被他吃的这么死呢,逃也逃不掉,还得时不时被这根藤欺负。
他低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蹙眉想了想,又问:“真的很疼么?”
白秋:“特别疼。”
他想了想,“我给你揉揉?”
“!!!”白秋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他露出一丝没忍住的笑容,转瞬即逝,又沉吟道:“冷敷也可以消肿——”
“你给我够了!”她咬牙,恨不得把自己肚兜拍他头上,忍无可忍道:“你再敢给我开青楼,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我就——”
“我就离婚!”
这人真的很过分,自从那一次误入青楼,发觉这一块神秘宝地之后,他似乎对青楼感兴趣了,成了好几所青楼幕后的投资商爸爸,没事就去学习一下,时间久了,还惹了个风流神秘人的名声。
身为他的道侣,白秋是真的服。
青烨问:“离婚是什么?”
白秋:“就是合离。”
青烨:“双修之后,你体内留有我的气息,灵府交融,不可能与我切断联系。”
“…………”白秋沉默,反问道:“那万一我和你切断联系了呢?”
搂着她的手臂猛地一紧,她感觉到骨骼被他用力一压,整个人都要揉进他的骨血里去,闷得她差点窒息。
他抱着怀里的一片柔软,眸底一片化不开的浓黑,像捕兽夹咬住了活生生的小兽,阴恻恻地在她耳边说:“那你试试。”
白秋:“……那还是算了。”
午觉没睡够,就被他逮了回来,她身上前一夜残留的青紫还没消,青烨放过了她,让她睡个安静的午觉,自己出去了。
他动情的时候不想看见她,从前能心无杂念地什么都不做,后来食髓知味,他便不想克制。
白秋这一觉睡得舒服。
醒来后便感觉到院子里有动静,她原本以为是鹅子在闹,后来又觉得那位大佬在的话,鹅子估计不敢出来,想了想,她穿好衣裳,推门出去。
院子里有两个人。
一个坐着,黑衣黑发,背影冷漠,是青烨。
另一个跪着,正低头说:“这二十年,属下在天照城边疗伤边反思过错,属下当初仗着主人的恩宠,便不曾将夫人放在心上,自以为是,才酿成大错。如今属下定重新效忠主人和夫人,生死不计,马首是瞻。”
白秋神识一动,探到了合体期的气息。
原来是玄狰啊。
玄狰的手臂已经长出来了,她从前听白禾形容过玄狰后来断臂的惨状,疗伤前后才用了二十年,可见青烨也没有真的要玄狰的命。
她看到玄狰说了很多话,大概都是表达忠心,反省错误的话,可谓十分诚恳,不过他再怎么低声下气,面对的都是衡暝君,青烨不想搭理他就不搭理,全程慢悠悠地支着脸颊闭目养神,完全把他当空气。
青烨不表态,玄狰就一直跪着。
白秋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下,走出来解围:“玄狰,好久不见呀。”
她一出声,一藤一蛇都看了过来,玄狰表情僵住,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合体期的白秋。
合体期的女魔修……修为好像比他还高一点……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