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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之内哪里会有妖怪,弓长君不要再开玩笑了。”北条城主摇了摇头。
张微:“我也不知道,但这是八幡大神的命令。”
北条城主话题一转:“弓长君,现在上泉武藏守大人也在神社附近呢,他也对你很感兴趣。”
“天下第一能注意到我,真是不胜荣幸,我有幸见他一面吗?”张微有些讶异,但没显露出来。
北条城主居然还记得张微曾说仰慕上泉信纲,让张微对他的好感多了点。
“唉,上泉武藏守大人年岁已高,又感染风寒,现在正在养病,不能见客。”北条城主叹息。
北条城主又道:“不如这样吧,弓长君先在小田原城住下,等上泉武藏守大人身体好起来。”
“上泉武藏守大人威名远扬,弓长君前途无量,二位如能一唔,必会成为后世美谈。”语气真挚,似是发自内心替张微考虑。
名,利,色,权,谁人能脱离对它们的欲望?北条城主相信只要把张微留在小田原城,这个年轻人早晚会心甘情愿地加入自己麾下。
张微面露难色:“城主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八幡大神命令我将妖怪带走,实在不敢多做停留。”
北条城主再次叹息:“唉,这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弓长君受了伤,是在小田原城遇到了麻烦吧,能和我说说吗?”
张微心下了然“他是要问我绑架城中贵族之事。”
旋即隐晦地表示这是一场误会。
北条城主语气舒缓:“那就好,上次你走得太急,我还没来得及款待你,实在是有些失礼。”
“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作为歉意,弓长君务必收下。”
张微一时不清楚北条城主是想让自己放松警惕还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但是他还是回道:“城主大人实在是太客气,我就却之不恭了。”
北条城主脸上再度挂起笑容:“这样就了却我一桩心事了。”北条城主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召来侍者,休息去了。
天色将明,火把已经熄灭,城主走后,诺大的庭院只剩张微一人。
庭院里屋檐上悬挂的铜制风铃丁零作响,与沙沙叶动声此起彼伏演奏出莫名的乐章。
张微睁开了眼睛。
灰狼,猴子,野猪等山间生灵衔着各式各样的果实纷纷从参道两边出现,无声走到拜殿前放下果实,转身离去。
一股檀香味的气流缓缓从本殿吹出,纸垂,稻绳,树叶统一着节律摇晃。
鸟居外正在攀谈的众人也感受到了这肃穆的气氛,止住了话语。
白袍紫袴的神社社司似乎察觉到什么,他当先向本殿的方向伏地叩首,像石子投入水面后荡起涟漪般,众人陆续跪倒。
“咯~咯咯!”雄鸡唱晓,东方既白。
有道细线分开漫天的云朵和延绵起伏的山峦,看起来就像一条白色的溪流。
朝阳缓缓升上山峦,进入“白溪”。
云朵,山峦,太阳连接在一起。
“神灵睁开了他威严的眼眸,他的光如太阳般炙烈,他的国比山峦更崇高,他的手将福祸投下云端。”
在金色的阳光下,众人的膜拜中,律动的声乐里,一只赤红色的鸽子飞出神社中心的本殿。
它缓缓滑翔过参道的中央,背对众人,落在鸟居上。
它看向庭院中那弯腰拱手的凡人,发出浩大庄严的声音。
“今有善战者,寿数已尽,凡胎褪去,入吾神国。”
“汝持此皮囊,吾诺即成!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说罢,振翅飞回本殿,莫名的乐声逐渐回归平凡,庄严的气氛缓缓随之消散,鸟居外的凡人却仍毕恭毕敬地五体投地。
张微缓缓起身,感觉袖袍里多了些什么。
“师傅不见了!”神社后面一间木屋内传出惊叫。
“不许胡说八道!”北条城主怒喝。
“上泉武藏守大人已经修成正果,进入八幡大神的神国!不要令他蒙羞!”
北条城主面色相当不好看,旁人在他的怒火下战战兢兢,噤若寒蝉,不敢出一言。
北条城主在侍者的搀扶下,站在众人之前,鸟居之外,与张微刻意隔开一段距离。
他的语气十分复杂:“弓长微,你的使命已经完成,该离开了”。
张微拜别北条城主,被各色的眼神盯着,平静地顶着朝霞,快步离开了八幡山……
柔和的朝霞照在一片建筑工地上,工地旁形形色色的广告上赫然写着“大正八年西元一九一九年。”
工人们搅拌水泥的声音透过玻璃窗户传进教室,所以讲台上有些瘦削的老师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音量:
“西元八世纪末到十二世纪末是日本的平安时代,武士阶层得到发展,到平安时代的后期,武士阶层从贵族手中夺取权力,建立足利幕府......”
“天正五年,既西元一五七七年,安土桃山时代,即足利幕府末期,“新阴流”剑道始祖,着名武士,“剑圣”上泉信纲于相模国小田原城附近的八幡山逝世,他一生致力于传播剑道,开创了独一无二的“活人剑”理念,对……”
“关于上泉信纲,有个流传在小田原市附近的传说,在上泉信纲死去那天......”
“日暮!”
昏昏欲睡的男高校生被白色粉笔头砸中,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向愤怒的老师。
“想睡觉就回你家的神社去睡!现在给我站出去好好反省!”
男高校生终于醒过神来,脸色一苦,乖乖地到教室外罚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