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放鞭炮

    “恭喜这位客人了。”中年摊主把黄阳绿翡翠在手中颠来倒去地看了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其交到他身边那位矮胖男人的手中，然后对站在摊子另一边的一个年轻后生喊道：

    “阿隆，去把我的鞭炮拿过来，放一挂，给大家都沾沾喜气！”

    放鞭炮？

    宁铮有些奇怪地想道，这又是什么习俗？

    “这是这边的规矩。”左玉佩瞧出陆藏锋和宁铮两人脸上的不解，主动开口解释道，“有客人在自己摊上解出了什么价值很高的翡翠，摊主们就会放鞭炮表示庆祝。”

    “说是沾沾喜气的意思，但其实主要还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卖出去的毛料里面开出了好翡翠，无形之中正是在暗示他们的毛料比别人的好。这样的话，他们的毛料不仅会卖得更快，而且价格上也能卖得更高。”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陆藏锋点着头说道，“看来这些毛料贩子，还是有些宣传意识的。”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迅速地在空气中响起，掩盖了其他的一切声音，并以每秒钟三百四十米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赌石市场。

    那个矮胖的，穿着皮衣的中年男人就这样抱着他那块硕大的黄阳绿翡翠，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张扬地笑着，向围观的人群展示他刚刚得到的宝贝，肆意地赚取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陆藏锋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脸上那挤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笑容，忍不住凑近宁铮的耳边，大声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个人笑得有点讨厌啊。”

    “啊，是啊。”宁铮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浑身上都充满暴发户气息的土肥圆一脸这么猖狂地笑算是怎么回事嘛？

    那笑容里甚至还隐藏了几分轻蔑和挑衅，这让心高气傲的宁铮忍不住觉得有些不舒服。

    鞭炮声很快散去了，只剩下了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和地上满满的红色碎纸屑——好在这地方也没有城管这么一说，否则早就被人逮起来教育了。

    围观者中有人出声对那个矮胖子道：“喂，老哥，你这个料子卖不卖啊？我出八十万。”

    不等矮胖子开口，另有一人说道：“我出九十万！”

    “太不厚道了吧，这么大一块冰种黄阳绿，只出九十万？”又有人开口叫道，“我出一百五十万！”

    转眼间，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就将此地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拍卖会竞价现场。

    然而，左玉佩听了这些报价以后，只是笑着摇头。

    陆藏锋疑惑地问道：“左老觉得这报价有什么问题吗？”

    宁铮也看向了左玉佩的脸——他虽然能用灵觉看穿毛料，但是对于翡翠的准确价值，却没有什么概念。

    “何止是有问题，简直是大有问题。”左玉佩指了指矮胖子手里的翡翠料子，道，“这料子很大，保守估计有个一斤多，做个十副镯子，七八个戒面，还有耳环等等零零碎碎，完全不成问题。”

    “再加上它本身品质比较高，算是高级翡翠，整体价值至少在六百万以上。”

    说到这里，左玉佩笑道：“这些台下叫价的人，都是各大珠宝公司的人，狡猾得紧。他们明明都知道这块料子的价值所在，但是却不肯叫出来，只肯一点一点往上加，期待着这料子的主人是一个不懂行的人，让他们捡大便宜。”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价码已经加到了两百多万，这样的阵仗，竟然还只是在一点一点地往上加？

    宁铮听完左玉佩的解释，突然对赌石这件事情的疯狂之处有了几分更加清楚的理解。

    然而，场上那几个叫价的虽然叫得欢实，但真正决定交易是否能够正常进行的那个人，也就是这块冰种黄阳绿的主人，却是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仿佛对这样的报价没有丝毫兴趣。

    “真当我是外行吗？”矮胖子摇了摇头，道，“我刘大壮混迹赌石圈这么多年，身家好几个亿，当真看不上你们这几百万。我赌石，也是图一乐，横竖你们怎么出价，我都是懒得卖的。”

    “但是，有一件事，得跟你们说清楚了：别把我当冤大头啊。我这料子，这个大小，两百八十万？让你翻个两倍我还得考虑一下呢。”

    刘大壮摇了摇头，然后转向了摊子上的其他毛料，继续挑选起来，看样子似乎是想再赌一块。

    而周围围观的人被刘大壮这么一挤兑，再加上想看的热闹确实也看完了，便纷纷散去，只剩下了几个想在这个摊子上试试手气的赌石客。

    其中就有宁铮，陆藏锋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