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辞煜听着言之若的话,双手紧紧的握住被子。
他看着言之若此刻宛如愤世嫉俗的神情,眼神中竟然有难以言喻的压抑。
“言之若,自古以来,纳妾正常不过。”高辞煜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着什么,可发现在言之若这里一切辩解都只能成了悬空。
言之若从床榻上起了身子,背靠着,双眼就这样盯着高辞煜看,“所以你让我恶心。”
高辞煜的脸色暗沉了下来。
言之若却没有丝毫要退让的地步,继续说道,“请王爷以七出之条休了臣妾。”
高辞煜一听言之若的话语,瞬间回了神,“可你没有。”
言之若甩开了高辞煜抓着自己肩膀的手,“一出不孝顺父母;二出不生儿子;三出淫/荡;四出嫉妒;五出恶疾;六出长舌多话;七出偷盗。只要王爷现在答应,之若定当不会碰及。可王爷若执意不休了我,那我便真真切切的让王爷体会这当中的一二。”
言之若缓慢的说着,眼神片刻不离开高辞煜的眼睛,竟是决绝,她入嫁高王爷是意外,可若爱上了高辞煜却是个错误。
“言之若,你不得无理取闹。”高辞煜站了起来,愤怒地指着言之若说道。
门外的人一听这阵仗纷纷起了眼色,这言之若怕是要西垂落幕了。
言之若低着头,不肯做声,她将陈果的书信摊开来。
最后冷笑了几声,将书信塞进了嘴里。
动作一气呵成。
高辞煜见状,急忙要伸手去撬开言之若的嘴,言之若一把抓住高辞煜的手狠狠的咬出了几道血印子。
外头儿的人听来便是屋子里起了打骂的阵仗,更甚者,又来加以揣测这其中的一二。
彩壁听闻言之若又和高辞煜起了别扭,也不顾什么命令,跟随着人一并跑来。
“彩壁,你怎么跑这来了,若让不懂事的人瞧见了,有你好受的。”林玉自上次被彩壁的话语说服后,凡事也会掂量着来。
彩壁没有把林玉的话放在心里,她只想知道,言之若究竟怎样了。
虽说高辞煜要迎娶瑶想姑娘的事已是整个高王爷府人尽皆知的事,可若是要瞒过言之若那也是易如反掌。
最怕的是,言之若已经知道了,更何况言之若本来就已经对高王爷心生嫌隙,若在这节骨眼上又出了一事。
她担心,言之若会落人话柄。
“你们都没事干了吗?”见着这里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奴才,陈果带着一些人呵斥着。
彩壁看见了陈果,急忙是甩开那些挡在前头儿上的人,抓住陈果的手,便说着,“瑶想姑娘可是当初王爷说要赐给你的,如今这般你让我们夫人怎么过。你倒说说话啊!”
陈果的神色黯淡,是啊!当时高辞煜说是要将瑶想赐给他时,他甚至还有些方寸大乱。
可如今却什么也不是了。
“彩壁,你我都是伺候王爷王妃的人,更何况我与瑶想姑娘并无出格之事,瑶想姑娘还是待字闺中。”陈果冷冷的说着,旁人纷纷都投来眼色。
彩壁放开了陈果的手,像是有些许绝望,所以如今这般,言之若怕是要被赶出高王爷府了吗?
“瑶想姑娘。”众人突然直接渐渐地让出来了一条道。
所有人纷纷往另一个方向看去,瑶想竟然足下生莲似的缓缓走来。
现在,瑶想是高王爷指了名到了姓要迎娶的人,所有人都不得不比往常礼让三分。
除了,陈果和彩壁。
陈果看着瑶想渐渐走来的身姿,眉心不自觉地绑在一起,他无法忍受瑶想不久后便要成为自己要躬身行礼的人,就如同,言之若无法理解高辞煜为何要与凌安的人百般接触。
而彩壁,对瑶想,有的不过是痛恨和咽入心底里的愁。她无法理解高辞煜为何要突然迎娶瑶想,也无法理解一个曾经向高王爷请辞留在陈果身边的人,为何转眼就能答应另一个请求。
是名还是利?
“彩壁姑娘,王爷可在里头?”瑶想径直地走到彩壁面前,声音无比的温柔。
彩壁点了点头,即便怨恨着,可表面功夫总得做着。
枉费夫人平日里待他们如此好,一到紧要关头,纷纷都掀锅离去。
瑶想获得了答案,便想要往里走。
至始至终,从未看过旁边的陈果一眼。
陈果紧盯着瑶想的背影,似乎现在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任何事情都该放下了。
他一个生死人,无法去感受这生离死别的事,高王爷不过是在用另一种方法告诉自己。
一个生死人,应当而必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