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严啟政已经朝她走来,阴冷的目光射向面色难看的赵立飏时凛冽如刀:“我们之间的账以后慢慢算,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赵立飏没看他,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依然苍白的杜思雨,见她只是脸色难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便抬脚,脸色冷然的走出去。
对于今天知道的真相,他最多觉得对不起杜思雨,心里也暗自悔恨当初的天真与大意,只知道若溪一心想拆散他们的婚姻,好给自己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却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这样恨。
若是知道她想要的是杜思雨的命,给他一百次选择,他都不会纵容她做这件事情。
想到那日他揭开她眼睛上的黑布时,杜思雨脸上凄然而虚浮的笑,赵立飏此刻就像是被掏空了心般,空洞而压抑。
若是那天他晚去一步,她真的受到什么伤害,今日的他又该是怎样的懊悔?
所以此刻他的心里比愧疚更多的是深深的后悔。
同时也庆幸,那日他找到了她,救她逃过这么一个由他间接造成的劫难。也算是没有让自己罪孽太深。
至于严啟政,他还是当初那句话,他又没有拿枪逼着他,要做什么事情,不还是由他自己决定的么?
直到门被人从外面关上,杜思雨才逐渐回神。
严啟政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开口,嗓子已经变得涩然微哑:“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杜思雨后退一步,跟他隔开一些距离,讽刺的笑了下:“假的。”
严啟政却有些失控的再次上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眸底挣扎与痛苦之色毫不遮掩:“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杀了她,”杜思雨轻声说完,就见面前的男人眼底有一瞬间的愕然神色闪过,她勾唇,冷笑了下:“或者让她坐牢,任你选。”
“”男人怔忪,似乎真的在考虑他到底应该选哪个选项。
杜思雨心里默数着时间,一秒,两秒,三秒
书上说过,超过三秒给的答案,便是敷衍。
她突然笑了,刚刚升起一点希翼的心也彻底死了。
猛地推开他的身体,冲他吼道:“如果这都做不到,你还让我谈什么原谅?是不是真要我死了,你才觉得我是真的受到伤害了,你才觉得她该受到惩罚?”
“不是”男人双拳紧握着,一向沉稳的脸上此刻紧绷起肃穆的神色,目光沉痛的看着她。
只是后面却再也没有多的话可以说。
杜思雨却笑了:“严啟政,我真的觉得你跟沈若溪挺配的。起码她真的爱你,连要死的时候也替你考虑好了。若是她死了,便留下我的命陪着你,若是她不会死,便呵呵说真的,你们看起来才是一对。我以后就不奉陪了!”
杜思雨说完,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肩膀擦着他的肩膀,她昂首挺胸也毫不退缩。
严啟政反应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时,她已经走远。
看着她毫不留念的背影,心仿佛却什么东西给生生扯离了,他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
随后踢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出去。
半小时后,严啟政出现在沈家别墅里。
沈父在公司里处理要务,沈母闲在家里没事做,多的是时间陪沈若溪。
这会见很久未登门造访的严啟政过来。立刻热情的招呼他,让佣人给他泡上好的茶。
却见男人面色冷冷的说了句,不用。
沈母看出他疲于客套的冷淡心理,料想他应该是急着要找若溪,便笑着说“若溪刚起来没多久,这会在书房里看书呢,你可以去上楼找他。”
严啟政没有说话,径直上楼。
这里他来过多次,十年前他以为他和她的感情可以修成正果,经常往他们家跑。
她‘死’后,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欠,他经常来看望沈家二老,尽自己一份孝心。
现在再次来到这里,只觉得曾经的沧海早已变成今日的桑田。
曾经纯洁无暇的碧玉,如今也染了世俗的污秽。
让人想起便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她即使心里又有恨,有怨,有不甘。全部都冲着他来,为什么要把心思动在那个不该动的人身上?
他已经为那段已经逝去的感情牺牲了太多太多,多日里从妻子枕边奔赴她的病床边,就怕她不适应醒来之后的惶恐和孤独。
多次违背自己的诺言,让自己的妻子一次次的对他失望,就怕她不适应没有他时、她会失去生的希望。
可是她怎么能,又怎么敢,去伤害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他一次次的为了她牺牲至此,无非就是因着她曾经救过自己一命,为了他牺牲了她十年的青春,更有可能是未知的将来。
所以他在一次次的对杜思雨承诺说不会让她失望之后,还是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殊不知,对她的仁慈,竟是对自己妻子致命的残忍。
一想到若是当日赵立飏没有及时找到她,她被那些人凌辱或者真的遇害了。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成一片一片一样的难受和愤怒。
他甚至不敢想,若是那些事情真的发生了,他的心又该怎样的悔?
怕是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能。
思及此,他真的恨不能亲手杀了她。
推开书房的门,因为室内暖气很足的缘故,沈若溪只着了一件浅粉色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浅色系的外套,正聚精会神的坐在椅子上看书。
听见声音,她抬头,看见是严啟政时,柔美的脸上先是有不可思议闪过,随之而来的是惊喜和激动。
她放下手中的书,跑到严啟政面前,话还没有开口说,人已经扑进他的怀里“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她满心激动的同时,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阴沉脸色。
严啟政一手扒开她环着他身体的手,冷冷的推开她的身体,沈若溪察觉到不对劲,站稳身体后,这才注意到男人染了寒霜般的脸,还有墨色眼眸中异常深刻的冷。
不由得有些忐忑:“啟政,你干嘛要这么看着我?”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犹豫着说:“还在为昨天的事情怀疑我么我真的没有招惹她们啊”“为什么?”男人低沉压抑的嗓音而耳侧响起,沈若溪犹有些晃神,一时听不出男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猜不透他嗓音里的低沉是冷淡还是冷漠。
她不解的眸子望着他,却在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时,清晰的看见那一抹压制不住的戾色,他看着她,眸光深黑而可怖“就这么想她死么?”
沈若溪眸子一闪,心里瞬间有些慌乱,却还是稳住了心神,笑着说:“啟政,我不知道你在说啊!”是手掌掐住她脖子所带来的瞬间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