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福院正房退出来时,夜幕已降临。璀璨繁星点缀在如墨色绸缎的天空中,银白月光如纱罩拢大地,不知名的虫鸣在草木间传出,使夜色下的伯府增添了几许祥宁和神秘。
丫鬟婆子们执了灯,护着自家主子各自回院落。
由于乐绍元回了来,乐希自是不好再住在荣晖院,坚持要回到自己的昕媛院。李氏拗不过,又不放心,便与乐绍元一同跟着她到了昕媛院,见虽是几天不住,收拾得也还齐整干净才勉强放了心。可仍留下了个秋菊,再一番叮嘱才离开。
乐希感动之余又失笑,她不过是外貌年龄变小了,真实的年龄哪就真那么让李氏放不下。
在送走李氏与乐绍元,安静下来,乐希也觉得真是有些乏了。
今日遇着的事,惊喜掺杂,一颗心被提放几回,加之与乐妍闹的那一出,乐希生出无力感。
这古代权贵之家的相处有那么复杂吗?
她实在不明白,乐妍虽作为庶姐,可在穿着用度上看,以前的李氏待她非常不错,如今的养母也不曾改变这些,她怎么就和自己对上了?!
还是说其实她一直对原主这般,原主不觉或因性格问题,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想到丫鬟婆子们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小心翼翼,乐希能联想到原主脾气该有多糟糕,正是那样,刁蛮娇纵的原主与乐妍有着反差。如遇冲突,柔弱温婉和行事蛮横是人也会觉前者才是弱势一方,因此,原主才会被误会,在家中沦为他人不喜?!
乐希觉得自己推论的是**不离十,且不管何故,乐妍心中就是不喜自己。而今日在五福院的事,她若不是早先便心存警惕,解释不清被责怪的就该是她了。
“姑娘,总盯着烛火瞧,伤眼”
秋菊见乐希坐在圆桌旁望着烛台发呆,提醒着,顺带将烛台往边挪了些。而后又出了房门左右张望,脸上有些许不满的嘟囔道。“这朝晨是怎么回事,让她去要热水,都两刻钟了还未见回来。姑娘身边伺候的人不在,又不是粗使婆子不在,难不成还得她去担了水再烧?!明早还是得跟夫人提,这姑娘身边要尽快添人了。”
有些着急的左等右望,秋菊在一通抱怨后,终于是听到人声。随后便见久去的朝晨指使着两个婆子,抬着大桶的热水往这方来。
借着月光,秋菊见朝晨满额细汗,发髻也有些凌乱,想着大家同是丫鬟都是辛苦命,便忍住不满没有再唠叨她。一同进了房内,小心的给乐希额头上的伤口换药后,便伺候她沐浴。
洗去一天疲惫的乐希,在头发半干时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一夜安眠。
翌日,乐希早早便精神十足的起了身。在梳洗时发现额上的伤口完全结痂,上罢药,便前往荣晖院寻李氏。
这伯府生活,一日的头件事,就是去给于氏请安。
当乐希来到荣晖院正房时,李氏与乐绍元也已穿戴整齐,可此时两人都一脸铁青的坐在圆桌旁。
地上还跪着个瑟瑟发抖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