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王常见他这般模样,便叹了口气,说道:“外面的人都说文山你薄情寡义,其实我很清楚,清楚文山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无论旁人如何说,我都不会相信!”
说完,王常一口喝掉手中的酒,然后将碗一丢,接着又道:“如今文山的处境,我也清楚,不过文山啊!我……”
王常突然停下,接着左右看了看,然后靠近军师耳边,低声道:“文山啊!我知道你的本事,不过你这样待在洛***本没有机会,若是想替伯升报仇,手里还是要有兵才行啊!”
军师一惊,急忙说道:“大哥别乱说,我何时说要替伯升报仇了!”
王常此时便轻轻一笑,道:“此处就你我兄弟,没有外人,文山就不必隐瞒了!”
军师直直的看着王常,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有所不知,如今我已讨得一份差事,马上便要动身去河北了!”
王常一拍大腿,说道:“好啊!太好了!文山可在河北谋划,大事可期!”
听了这话,军师却又叹道:“只可惜张青只给了我一个‘大司马’的虚衔,并无一兵一卒!”
王常听了,便眉头一皱,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他张青岂会这般大方!”
军师听了,便轻松的笑了笑,说道:“算了,就如王常大哥所言,这毕竟是好事,只要能离开洛阳,逃得这牢笼,便如蛟龙入海,不怕没有机会!”
王常听了这话,双眼一亮,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军师,说道:“文山有此壮志,何愁大事不成!”
此时军师笑笑不语,只是以酒相敬王常,接着便一饮而尽。
在王常告别之后,军师收拾行囊,带着天子赐“节”,乘着马,带着冯异、王霸、傅俊等,一行十数人连夜出了洛阳,准备赶在次日天明之前,到达孟津渡。
这张青所赐的“节”,实际上就是一根破竹竿,长约八尺,顶上以耗牛之尾混合雉羽作为装饰。不过因为这东西是天子亲赐,军师出示此物,便如天子亲临,可自信任命二千石以下官员,甚至可凭此物招募兵勇,握诛杀之权,所以这根破竹竿就和其他低贱的同类有了区别,可谓是身价高贵非常了!
然而话又说回来,其实如今天下未定,张青不过是占据中原要地,四方却依旧纷乱不堪,特别是军师此行的目的地河北,那里并未归附汉军,归附张青,即便是张青本人出马,也未见得能在河北讨到什么好处,何况军师这个“行大司马事”的伪大司马!所以这个“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过是空有其名而已。想要令河北之人心服,光靠这根破竹竿可是不行的,必须还要看自己的本事,否则被人生吞活剥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当然,军师如今心中有谱,自己此去河北是顺应“天命”,作刘秀去的,所以此刻的心情也是相当之激动兴奋,即便是连夜赶路,也是毫无倦意。
一行人出了洛阳不久,忽然发现后面一人拍马追赶而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昆阳城下,与他们共历生死的王常手下大将臧宫。
军师见到是他,高兴之余,也十分诧异,询问:“君翁不是随王常大哥回南阳么?哦……莫不是王常大哥还有何事要你交待给我?”
这时却见那臧宫却对军师抱拳行礼,恭敬道:“将军,邓王得知将军将徇河北,便命臧宫前来,追随将军左右!”
军师一听,便知这是王常一番美意,知道自己手上没几个人可用,便将这臧宫遣来追随自己,这臧宫的勇猛,在昆阳之时他便已见识过了,如今得这一员猛将,对他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当即心中对王常十分感激,高兴的给冯异、祭遵等人介绍起来。而王霸、傅俊等人和他一同血战于昆阳城下,早已是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再加上臧宫本身也是颍川人,和这一班人全都是同乡,所以此时也都十分高兴,很快便有说有笑的一路聊了起来。
军师这段日子憋闷坏了,如今有得良才,忽然有种天空海阔任鸟飞的爽快感,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虽然前路漫漫,但只要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那么辛苦,便是如同天堂一般,让人愉悦。
一行人就这么一路向北而行,终于在天明之时,抵达了孟津渡口。看着前方水势平缓,实则暗流涌动的黄河,军师心中激动万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古黄河的原貌,那种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清爽感,令他精神为之一振,彻夜未眠的疲惫尽去,胸中泛起一番豪气壮志,不禁仰首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