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体面些。便问酒博士:“如此说来,他们岂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又怎么闹起来了?”
酒博士犹豫了一下说:“官人有所不知,如今战乱频仍,到处都是流民,这乞丐因了这形势越发势大起来。这条街是邓州城里最有钱的地方,那些乞丐不知已经眼热了多久,先前就已经与丘官人闹过几次了,只是扳不倒他。就像这次,说不定也是那些乞丐故意不知从哪里弄了几瓶酸酒来生事,只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有凭仗,不是好相与的。”
张青点点头,掏出十枚铜钱把酒博士打发了,透过窗子,看外面两群人到底要怎样闹。
那边两群人只是对骂,张青听不清楚,但他们东张西望的样子,好像在等什么人。又过了一会,忽然传来一阵喝彩声,张青看过去,只见远方大步流星赶过来一个大汉,长得五大三粗,敞着衣襟,黑黑的肥脸上生了一蓬络腮胡子,更不知怎么从哪里找来的一朵叫不上名字的红花,在鬓边插了,满脸怒容。见那大汉赶来,酒家的人一阵欢呼,看来是来了强力帮手,说不定就是那个丘官人。张青也是看得点头,这个大汉不但长得魁梧,而且动作矫健,一看就是个练过的,且看看他的身手如何。
那大汉一到,酒家的人明显气势一变,双方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动起手来。那个大汉在边上冷眼旁观,自己手下的人与那些乞丐扭打到了一起,只是那些乞丐好像是训练过的,酒家的伙计不是对手,不一会就落了下风。
突然听那个大汉一声暴喝,好似平地打了一个旱地雷,张青隔得那么远都被吓了一跳。那大汉喝了一声,身形暴起,杀入了混战的人群,犹如虎入羊群,刚才威风无比的众乞丐立刻被打得东倒西歪。张青觉得奇怪,这帮乞丐来生事,不可能不知道这大汉的手段,如果没什么倚仗,只怕也不敢来,可是看来看去,乞丐里面并没有能与大汉匹敌的人物。正在这时,突然从旁边茶馆里窜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身影迅速,只是一眨眼,就冲入了战团,与先前那个大汉斗到了一起,这人看身手比那个大汉生涩了些,可好似力大无穷,那个黑大汉竟然好像抵挡不住。
市井之中还有这等人物,张青大感兴趣,见那个后出来的汉子只是中等身材,也不见得粗壮,但就是力气无穷,真是奇怪得紧,不知那一身蛮力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这时牛皋和李彪被这场打斗吸引住了,停止了吵闹,聚睛会神地看着两人相斗。
张青笑道:“这两人的勇猛也是少见了,你们觉得与他们比如何?”
牛皋道:“这两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汉,若是一起上在下自认不如,单打独斗我就不惧他们了。”
李彪沉吟了一会才说:“我要吃力些,不过也还能收拾得了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他也是天生神力,只是自小没有练过,还是跟林涛呆得久了学了点技击之术才敢这么说。
张青长身而起:“走,我们看看去,这等人物混在市井之中着实是可惜了。”
留了两个亲兵看住位置,三人下了楼,往那酒家而去,看看走到近前,却风云突变。却说后来从茶馆出来的有两个人,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进场争斗的,另一个却不显山不露水,在一边静静看着,原先被黑大汉打倒的乞丐却不知什么时候把争斗的两人围了起来,那人突然一声喊,那群乞丐人人从腰上解出了一截绳索,左右穿梭,眨眼之间把黑大汉困在了绳索之中,显然是练得纯熟了。
那黑大汉正打得兴起,突然被绳索困住,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对着那人道:“陆志明,你使诈!”
那人三十多岁,生得长身玉立,面白无须,施施然走到黑大汉的面前,突然啐了一口:“人称我‘赛诸葛’,玩的就是兵法战阵,谁有闲心与你在这里像公鸡一样地斗,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好好消遣消遣你。”
黑大汉的眼珠好似要蹦出来,死死盯着陆志明,突然从丹田发出一声怒喝,双臂用力,缠在身上的绳子竟寸寸断了开来。陆志明吃了一惊,后退几步,冷笑道:“饶你天大本事,今天我也吃定你了。大哥,趁他病要他命,还不放倒了他。”
先前与黑大汉争斗的汉子本已闪到一边,听了这话不等黑大汉彻底挣开,冲上前去只一脚,把黑大汉踹倒在地,众乞丐一声忽啸,冲上去又把黑大汉绑了起来。
张青三人正在此时走进人群,见了这帮乞丐的手段也吃了一惊,这已经不是乌合之众了,训练得颇有几分章法,这个“赛诸葛”倒真的有几分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