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情报

    至于工作部分，抛射装置用的是离心力的原理，这个张青没见实物之前还真想岔了，以为就用杠杆的弹射呢，其实是抛射装置以杠杆的固定点为中心做圆周运动，到了最高点后石弹借助离心力飞出去，所以那个抛射兜非常重要，必须保证在最高点脱离，不然飞到自己一方就傻了。

    所有原理搞清楚了，张青列出了石砲的运动方程，根据配重算出了标准重量的石弹飞行的距离，再实际校正一下，虽然由于各部分误差很难控制，最后的弹着点依然分布范围很大，但比原来全靠人品强太多了。

    张青做了一具石砲的模型，在大帐前玩得不变乐乎，完善着自己的设计，这才是自己熟悉的生活啊。现在弹着点已经可以控制在很小的范围了，虽然瞄人不可靠，但瞄一小撮还是有把握的，张青甚至做了一份操作规范每步都详细规定好，还画了图示，砲兵是技术型兵种啊，还得进行扫盲运，有文化的军队才有战斗力。

    这一天张青正在完善石砲的操作规范，童文均急匆匆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先生，大事不好了。”

    张青放下笔道：“有什么事慢点说，什么大事不好了。”

    童文均喘了几口气说：“先生，金兵来攻汝州了。”

    张青吃了一惊，该来的总要来的，问童文均：“来了多少人？”

    “据说金酋尼楚赫领兵数万从洛阳杀过来了，”童文均的气终于喘匀了，“不过这数万只怕是虚数，金兵分不出这么多人来，最多有一万就顶天了，汝州又没有朝廷大军。”

    张青沉默了一会，吩咐童文均：“务必查清金兵到底来了多人，走哪条路，汝州城里是怎么布防怎么安排也打听一下。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黄相公，谁敢泄露出去，军法严惩。”说起来黄安卓除了来的那天催了一次张青进城，接下来的日子就闭门读书，竟然不提了。张青猜他也是对守汝州没什么信心，还不如呆在自己这里，到时跑路也方便，不过这是大家默契的事，说开了就不好看了。

    洛阳离汝州不远，估计只要两三天的时间金兵就杀到城下了，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金兵连年都不让人过。张青在帐中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汝州的防御力量他清楚，兵力不到两千人，即使把临时抓的壮丁算上，最多能凑出万把人，在金兵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张青觉得让自己守汝州还是有希望的，可偏偏有个京西北路提刑在那里吃死了他。谢京这个人张青打听过，庸碌无能还特别贪权，如果进城只能是死路一条。张青并不怕死，可把自己的命毫无意义地送掉张青也是绝对不干的，而且也于事无补。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守城守城，有攻有守才是守，如果谢京在汝州真能在金兵面前撑上一段时间，张青也会帮忙，在城外给金兵制造一些麻烦。可如果谢京不堪一击，张青就要另做打算了，汝州后面还有宝丰和鲁山两县，物产丰富地形显要，真到了那一步，说不得只好用武力把这两县夺了做自己的基地。尤其是鲁山，境内有鲁山关，是沟通南北的要地，地形显要，自古为南北的咽喉，南下可以趋南阳去两湖，也可去信阳奔两淮，腾挪的空间还是有的。

    这两天张青也不闲着，找了几个巧手工匠，制作了他设计的石砲的关键部件，像转动的轴和机括，在轴的部分，张青本来还想试制轴承出来的，转动轴承做不出来，可以先弄青铜滑动轴承，用蓖麻油做润滑，效果也应该不差的。现在来不及试验了，只好自己动手试制出来，以后再慢慢改进吧。完整的石砲太过巨大，制成了不好携带，但有了这些关键部件，很快就能装出一部完整的石砲来。建炎元年腊月二十四，下了几天的雪已经睛了，天气还是阴沉沉的。自凌晨起，尼楚赫带领五千金军精锐强攻汝州。张青的乡兵全员戒备，童员外一家和自己的家人已经安排在了几辆牛车上，军中其他人的家眷也收拾停当。如果汝州抵挡住金兵今天的进攻，张青就会把家眷向鲁山转移，自己带兵伺机作战，如果连一天挡不住，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时近中午，一轮惨白的太阳半死不活地挂在天上，张青与童文均等人骑在马上，面色凝重地看着汝州方向，身后所有的乡兵都披挂整齐，等着汝州的消息。没有人说话，整支军队弥漫着肃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