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可以联系上许多事件,做出成千上万种解释。
“可我们已经投入7200块啊,这么多人满心期盼。最后珞珈山社那边众同学一咬牙,抢也得给它抢出来!
“弄是弄出来了,整整三吨,没有装订的散页,但还不全,原本应该有108页,他们只弄出其中的64页,封面仅仅印了一千本。
李春苦笑摇头,显然是不能的,他们做这件事,本就不为盈利。而如果不能回本,将会有很多同学,因此吃不上饭。
“沈学妹,记住一句话,有时残缺的才最有价值。”
“就是因为很多人在期待啊。”
沈红衣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这位学长在她入学的第一天,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而好印象又催生出些许的信任。
光明正大。
“我们社里,有些人为了它,生活费一分不剩全拿出来,还有不少热心同学慷慨解囊先行垫付。
客观讲,这位同学也有可能是期待者之一,那么人家问起,出于责任,他必须告知原委。
这辆缝合怪二八大杠,从这一刻起,迎来了它的辉煌人生,特殊意义赋予的,它的主人是个很念旧的人,不可能再将它抛弃。
李建昆立马进入角色,示意他们仨先把书运回去,至于沈红衣,自然跟着他。
因为比普通大学生优秀太多,不得不拔高档次来培养。
面对旁边三人疑惑的目光,沈红衣道明原委,三人恍然,纷纷向李建昆点头示意,但仍是满脸悲怆的模样。
“不是我们不按,是出事了。”旁边一个男生,给出解释。
救星啊!
就连沈红衣都呆呆打量着这位李学生,十分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些注定无法满足同学们期待的书刊,换来一个双赢结局——
“行,就按五毛,我会给伱们销出去。”
这时,李建昆恰好望过来,四目相对,沈红衣总觉得他眼睛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没有让她感觉不舒服,相反很温暖,很踏实。
李建昆小小高兴了一下,沈姑娘显然记下了他的名字。
搭眼望去后,满头黑线,这是个啥啊这?
小学生也不至于弄出这种刊物吧?
细节很重要。
这本封面完全不同,白纸上印有一排黑色的栅栏,还有两行弯弯曲曲的足迹,这足迹很抽象,仿佛是用拳头蘸墨一个个摁出来的。
四人齐齐望向他,皆是一脸惊讶。
他看了眼沈红衣,真怕她急出个好歹,迟疑一下,扫视过四人道:“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怎么样?”
特招。
李建昆停好自行车,走到跟前,有一只麻袋口已经拆开,露出码放整齐的书本,他随手抽出一本。
金秋的暖风,拂过面颊,五道口的黄土马路上,李建昆一脸享受,这样的场景,他盼了可算有些日子。
“喏。”
李建昆宽慰道:“放心吧,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不会让你们难堪,更不会让你们背负骂名。”
李建昆取过两本书,放在一起比对,望着双眼红肿的沈红衣,多想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啊,不解道:“《第一代》我知道,现在学校里不少人都在期待,为什么不按同一个版本印呢?”
李春娓娓道来,“书是在武汉那边印的,印好的,没印好的,在印刷厂直接被封存,说是其中有些诗过于愤怒。
“好名字。”
“随后珞珈山社那边,找到一家街道装订社装订,连夜分成三百包,寄送到各院校。
一言以蔽之,挺有内涵。
正儿八经的屈指可数。
他问道:“这本书你们本来打算卖多少钱?”
要想早晨社不被骂,就必须让那些满怀期待的同学们满意,且满意了他们才会花钱买。
旁边另两名男生见他口气如此确定,同样露出笑脸,有种绝处逢生之感。
李建昆指向沈红衣。
“对啦学妹,你叫啥来着?”
“不是啊……”
“五毛。”
她的父亲,是一个残疾人。
她多么想对父亲,对其他用异样眼光看父亲的人,理直气壮说出同样的话,但她找不到理由去奠定这种话的成立。
沈姑娘心头惊喜,越发期待李学长会怎样去诠释这种价值观。